“說起來,倒算是我連累了你。”
“小主可千萬別這么說!”一聽姜綰蕓這般說辭,初盈反倒覺得比被責怪還要難受,“若不是奴婢說了不該說的話,小主何至于被方選侍攔下。”
“奴婢...”
初盈本還想說些什么,可剛一張口,便被姜綰蕓攔了下來,“行了,你臉還傷著呢,少說些話吧。”
正巧扶柳拿著藥箱過來,姜綰蕓便直接從中取出一個白釉小罐子,打開親自為初盈上藥。
“小主,這些事還是讓奴婢來做吧。”扶柳垂首,想要從姜綰蕓手中接過小罐。
不過姜綰蕓卻并未停下手里的動作,一邊繼續仔細為初盈上藥,一邊道,“不過是上個藥,誰來不都一樣。”
“可我們是奴婢,怎么能勞您...”
“你們是奴婢,我也尊貴不到哪里去不是嗎?”姜綰蕓不在意地笑笑,無所謂道,“這錦瑟居左右不過我們三人,不是在外面,也無客人上門,擺那么多排場作甚?”
“就算是想凸顯自己的身份,也得有觀眾不是?”
扶柳見她沒有停手的意思,也不再執意爭這份上藥的活兒。同時,她心里也對姜綰蕓生出幾分感激。
說是錦瑟居里只有三人,無需擺太多排場,立各種規矩,但并不是每位小主都是這般想法。
小主們不管品階再怎么低,也終歸是皇上的女人,和她們這些奴婢,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她們懂這個道理,各位小主自然也懂這個道理。
所以就算自己階位不高,身邊沒兩個伺候的人,大多數人依舊不會放棄被人伺候的待遇。沒人瞧著,也可圖自己開心。
能待身旁奴婢這般的,真不多見。
姜綰蕓給初盈上藥,扶柳便想著去做些別的事情,可人還沒走出去兩步,便又退了回來,“小主,杜小主來了。”
“歆涵姐來了?”姜綰蕓抬首,便瞧見已經走入院中的杜歆涵。見人已經進來,她連忙道,“歆涵姐快請坐。”
說罷,她又奇怪問道,“歆涵姐今日...怎么忽然想起來我這里了?”
“皇上回宮了,我自是有好些話想與你聊聊。”杜歆涵在與姜綰蕓相鄰的位置坐下,隨即又蹙眉看向初盈,“你這婢子的臉…是方蘭嬌又找你麻煩了?”
她與姜綰蕓在宮中交際圈子不廣,又處處與人為善,幾乎沒得罪過什么人。瞧初盈臉上這傷,明顯是一點兒都沒留情。
要說是誰做的,她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與她們同樣出自芹川府,卻不大對付的方蘭嬌了。
“除了她還能有誰。”姜綰蕓無奈嘆了口氣,“方小儀雖然也不是很喜歡我們這些不奉承她的人,但也不至于主動來找我的麻煩”
“也就是那位與方小儀沾親帶故的方選侍,會狐假虎威,跑到我這兒來鬧騰了。”
“她還真是…”杜歆涵微蹙眉頭,顯然也對方蘭嬌很不喜歡。
替初盈把藥上好之后,姜綰蕓先屏退了身邊的兩名宮婢,方才轉首對杜歆涵道,“方蘭嬌與我們的矛盾由來已久,倒是不必太過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