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怎么可能會得罪黎氏老祖?”鄢然一臉不相信。
黎飛笑了笑,“也不怕告訴你,據說好像跟我們體內的桎梏有關。也不知黎飛是幸運還是倒霉,居然牽扯到這個!”
聽到這話,鄢然的心立馬砰砰直跳了起來。
黎米。。。黎米是替她背了黑鍋嗎?
“黎米這次死定了,大陸共祭,只有得到金身果的人才能活下來,她一個廢物,想在千萬兇獸的擊殺中活下來,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我可聽說了,這次兇獸那邊,出動了不少上古遺種后裔,這些血脈強大的兇獸,實力強悍,人族這次怕是要全軍覆沒。”
黎飛神色自若的說著這些,就像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沒有一點在意自己妹妹、同族的死亡。
“怎么樣,你考慮好了嗎?”黎飛覺得說了這些,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如何選擇。
畢竟這世上應該沒有人會主動找死!
“你弄錯了,我并沒有什么神通!”鄢然冷聲回道。
見此,黎飛面色一寒,“你這是在找死!”
鄢然面無表情的斜看了一眼黎飛,什么也沒說,自顧自的走到阿一等人身邊。
“走!”
銀甲衛粗魯的推著鄢然等人走出院子,和其它祭品一起,浩浩湯湯的朝著天地祭壇趕去。
天地祭壇,位于中央神山千里外的平坦地帶,南北長一千多公里,東西寬一千多公里,四周邊界自成結界,祭祀一旦開始,結界就會自動生成。
與其說這里是一個祭壇,還不如說是一個戰場,一個屠殺戰場!
祭壇兩旁各有一座占地極廣、數千米高的高臺,人族和兇獸各占一方,站在上面,可將整個祭壇盡收眼底。
此時,兩邊高臺下,人族和兇獸的祭品已相繼押送過來。
當鄢然隨著眾人來到時,天地祭壇四周早已被數以千萬的祭品充斥得水泄不通。
除了高聳入天的中央神山,和兩旁的高臺,視線中就只有無邊無際的人影。
如果,這不是一場活人祭祀,鄢然絕對會被這浩大的場面震撼。
人族高臺,九大氏族的族長、祭司、高層已經就坐,神色各異的看著下方的祭品。
兇獸高臺,無數體形龐大的兇獸站在高臺上,神色冷漠的俯視眾生,
“二哥,真的要將黎閏看重的那丫頭送進祭壇?”
人族高臺,黎氏區域,幾位氣勢駭人的七級強者,正在低聲商討著什么。
“大祭司不是占卜過了嗎,將那丫頭送進祭壇,或許我們就能找到沖破桎梏的辦法!”黎氏二老祖面無表情的說道。
“可是。。。”
“沒有可是,大哥壽元不多了,若是沒了大哥,我黎氏在九黎大陸的地位絕對會被動搖,說不定還會受到重創,這樣的結果是你們想看到的嗎?”
這話一出,其它人不說話了。
是啊,哪怕只有一丁點破解體內桎梏的辦法,他們也會不計代價的去嘗試。
如今,只不過是犧牲一個族人罷了!
“你們難道沒發現嗎?兇獸那邊的七級巔峰老怪物這次來了不少,想來他們應該也是感應到了什么!”
黎氏二老祖目光灼灼的看著對面高臺上的那些龐然大物。
“是啊,他們好像是在搜尋什么!”
兇獸高臺上,幾頭七級九段兇獸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臺下的祭品。
“之前聽文氏族長提起過,它們好像聞到祖巫精血的氣息了,之前都找瘋了。”黎氏族長說道。
“什么!”黎氏幾位老祖神色同時一變。
“兇獸的嗅覺能力要比我們強大不少,想來應該是真的。”
“祖巫精血,九黎大陸竟然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一位黎氏老祖不敢置信的說道。
“你別忘了,咱們九黎大陸的由來。”黎氏大祭司神色有些恍惚的看向中央神山。
在古老的傳說中,九黎大陸是天地初開時的洪荒大地破碎的一塊碎片,而中央神山,就是天柱不周山倒后的山石形成的。
不周山可是盤古父神精血所化之巫族的地盤。
既然這樣,九黎大陸有祖巫精血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神山異動,九黎祭杖、祖巫精血相繼現世,難道九黎大陸真的要迎來新生了嗎?”黎氏老祖顫抖著聲音問道。
沒人開口回答。
中央神山以前也出現過幾次異動,每次九黎大陸的生靈都以為神山封印要破開了,可每次,他們都失望了!
這一次,雖說異像頻現,人族和兇獸的強者仍然不敢肯定什么。
“女公子!”
摩肩接踵的人族祭品中,鄢然和阿一等人被擠得有些喘不過起來,即便這樣,在黎米被黎氏族人壓著走向祭壇的時候,阿一還是在第一時間看到了。
“走,我們擠過去!”鄢然當即帶著阿一等人朝著黎米靠去。
人族高臺,黎廣成和黎飛等人看到走向祭壇的黎米,神色都有些復雜。
“哎,祭司到底沒能趕回來!”黎廣成嘆息道,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即便不被他看重,可也不希望看到她死在祭壇上。
若是祭司在,他那女兒或許就不會被用來獻祭!
“城主。。。”幾位族老像是想說著安慰的話,不過被黎廣成搖斷了。
“這是她的命!”
進了天地祭壇,數以千萬的人族和兇獸,只有得到金身果的人才能活下來,黎米等于已經判了死刑了。
高臺上,其它氏族的人看到黎米被幾個黎氏戰士壓向祭壇,神色也是微微有些詫異。
“那丫頭不是黎氏嫡系嗎?怎么被獻祭了?”
“難道黎氏這次想要爭奪金身果?”
“哈哈哈,各位多想了,若是黎氏派出其它天才后輩,或許還有這心思,可派出這丫頭,那是絕對沒有的。”
“文老五,把話說清楚,那丫頭咋就不行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那丫頭是燎原城城主的女兒,是一個有名的廢物,連一級兇獸都沒法擊殺。你們說,她要如何爭奪金身果?”
“原來還有這事,那確實是不可能了!”
“諸位,難道這次大陸共祭你們就沒有爭奪金身果的念頭?”
“我文氏倒是想,可奈何實力不如人呀!這次,上古兇獸遺種的嫡系血脈都出動了,文氏還是下次爭奪吧!”
其它氏族沒說話,顯然也是這個想法。
“嗚~”
“嗚~”
“嗚~”
鄢然和阿一還在奮力朝著黎米靠去的途中,嘹亮的號角聲驟然在空中響起。
“祭祀開始了!”阿一白著臉,顫抖著聲音說道。
鄢然感覺地面一陣震動,一股若有若無的壓力瞬間作用在身上,還未等她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就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傳入耳中,鼻尖更是徘徊著令人作嘔的濃郁血腥味。
“啊~”
“啊~”
眨眼間,原本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四周,瞬間空了。
那些人一個個的在鄢然眼前炸裂,化成血霧,灑向大地,霎時,地面就被染紅了。
血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響聲作響,沒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不知是被大地吸收了,還是揮發到了空中。
“快走!”阿一一把拉起愣神的鄢然,飛快的朝著黎米跑去。
“阿一,這是怎么回事呀?”鄢然邊跑邊大聲尋問,臉上帶著明顯的震驚。
怎么好好的,周圍的人瞬間就死了。
“祭祀開始了!看到沒,四周的結界已經形成,祭壇開始了第一次的收祭。”
這時鄢然才注意到,他們的頭頂如今正被一道透明的光幕籠罩著。
人族高臺,看著祭祀剛一開始,就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各氏族高層神色都有些微動。
“人族的肉身強度到底比不上兇獸!”
祭壇第一次收祭,施放的壓力是最小的,收的都是一些肉身不強的人和兇獸。
兇獸那邊雖然也是死傷慘重,不過數量明顯要比人族這邊少很多。
當來到黎米身邊時候,鄢然已經洗了無數次血澡了,身上的獸皮衣早已被血霧淋得濕透,就是頭發也在滴著血。
“嘔!”跑的時候,鄢然還沒什么,這一停下來,感受到沾粘在身上的血霧,鄢然惡心的直吐。
在其它人緊張的不行,絕望慘叫,朝著祭壇臺狂奔的時候,站在那里嘔吐的鄢然顯得額外的顯眼。
不管是人族,還是兇獸,都有強者視線掃過。
“鄢然,別吐了,第二次收祭就要來了。”阿一神色著急的催促了一聲,只有逃到祭壇臺上,才能免受祭壇的收祭,他們可以死,可女公子不能有事,一定要護送女公子上到祭壇臺。
“你們先走,我馬上來!”鄢然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鄢然,血你又不是沒見過,怎么這次反應這么大?”黎米神色倒是淡定,祭壇臺不是那么好上的,就算上去了,也未必能活。
對于在祭壇里看到鄢然等人,她一點都不意外。作為主子的她都成了祭品,他們這些奴隸,除非背后有其它人,否則絕對在劫難逃。
“不一樣!”就算是兇獸血,鄢然也盡量不會讓血沾染到身上,如今沾在身上的可是人血。
“女公子。。。”阿一等人急的不行,恨不得馬上離開。
“走吧!”鄢然強忍著惡心,在之后的奔走過程中,都在盡量避免人群多的地方。
跑著跑著,鄢然突然聽到好像有人在叫她,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龜一。
“龜一,你怎么也進來了?”鄢然十分的意外。
龜一看了一眼黎米,邊跑邊說道,“黎氏本部讓城主獻上一批祭品,城主不愿,黎飛公子便讓依附的各部落出人,所以,我就來了。”
平坦的大地上,塵土飛揚,大地震動,無數人族和兇獸聲勢浩大的朝著距離中央神色最近的祭壇臺狂奔。
速度慢的人或兇獸直接被速度快的撞到,連慘叫聲都還沒發出,就倒在了地上被踩壓成肉泥。
鄢然一群人隨著人流朝前奔去,不知跑了多久,一股壓力再次從頭頂壓了下來。
這一次,鄢然清晰感覺到了。
壓力作用在身上,全身各處竟有些隱隱作痛起來。
這是肉身承受不住的信號!
“啊!”
身邊有人慘叫。
鄢然回頭一看,就看到一些龜蛇族人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皮開肉綻,極個別的直接炸裂成血霧。
“第二次收祭開始了!”龜一沉聲說道。
越到后面,祭壇施放的壓力會越來越大,許多人都撐不過第三波。
“有沒有辦法避開收祭?”鄢然飛快的問道。
“有,上到祭壇臺上去。”龜一指著祭壇臺說道。
“那還等什么,快沖!”
祭壇臺所在,正是人族和兇獸正在匯聚的地方。
祭壇第一次收祭,人族和兇獸加起來,死了五分之一。
第二次收祭,死了五分之二。
如今,剩下的五分之二都涌向了祭壇臺,導致祭壇臺周圍直接變成了絞肉場。
人和人生死搏殺,人和兇獸搏殺,兇獸和兇獸搏殺,場面十分的殘烈。
高臺上,看著祭壇里的廝殺,人族和兇獸都是一臉淡然。
混戰中,幾頭特別強大的六級兇獸顯得格外令人矚目,在它們周圍,幾乎沒什么人和兇獸敢靠近,沒怎么費力,就上到了祭壇臺上。
“那就是上古兇獸遺種的后裔吧!”
“應該是了,它們血脈比較純凈,肉身要比其它兇獸強悍許多。”
“看來這次金身果的歸屬就要在它們幾個中誕生了。”
這話剛落在不久,人族高臺和兇獸高臺的強者,面色都微微一凝。
一群人勢如破竹的沖入了廝殺圈,速度極快的朝著祭壇臺靠去。
尤其是打頭的三個人,就是兇獸強者,都在注意他們。
“不是說黎米是廢物嗎?怎么她還能扛過兩波祭壇收祭?”
人族高臺,不少人紛紛側目。
黎氏的幾位老祖也是面色微變,“倒是小看她了!”
“斷生山脈的事,她沒說實話。”黎氏大祭司眉頭緊鎖的看著配合密切又默契的黎米、鄢然、龜一。
黎米卸力、龜一舉著龜殼防御、鄢然負責主攻,三人所過之處,但凡阻攔的人或兇獸,皆撐不到兩秒就會被擊倒。
黎氏二老祖面色微變,“去,把黎廣成別我叫過來。”
很快,黎廣成就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老祖。。。”
“跟在黎米身邊的那兩個是什么人?”黎氏二老祖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呃。。。”黎廣成一愣,沒想到老祖叫他過來,居然是問這個,看到黎氏二老祖面露不耐,立馬說道,“一個是黎米的女奴,一個是依附我的小部落戰士。”
“女奴,小部落戰士。。。”黎氏二老祖喃喃自語著。
“二哥怎么了?”
“說不上來,覺得他們三個有些古怪!”
“有什么古怪的?”
在他們說話間,祭壇第三次收祭開始了。
“啊~”
“啊~”
一個個人和兇獸炸裂,化成血霧飄散在空中。
龜蛇族人和黎米的奴隸死了大半。
這一次,就是鄢然都感到有些吃力,身體表面出現了一條條細微的傷口。
“必須在第四次收祭前上到祭壇臺上去。”
她有預感,第四次收祭,她的肉身很可能承受不住,就算承受著了,也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