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剛一露頭,龜蛇族人就啟程了,緩慢又堅定的朝著南方的燎原地域前進。
“鄢然姐姐,你怎么了?”隊伍后方,龜一看到鄢然有氣無力的走著,神色擔憂的過去攙扶她。
看到龜一,鄢然又放慢了腳步,等和龜蛇族人落了一段距離后,才小聲的問道,“龜一,你爹的那個煉體圖,練了是不是很容易餓啊?”
自從昨晚照著那副煉體圖做了一個動作后,她全身上下的細胞似乎都在叫囂著餓。
要不是半夜,她將收集的兇獸血熬來喝了,此時,她怕是餓得連路都走不了了。
“沒有啊,每次我爹練了之后,都十分的精神。不過,練習后,我爹會吃很多很多兇獸肉。”想到自己英勇神武的父親,龜一臉上就露出了滿滿的孺慕之情。
“鄢然姐姐,你是不是不能練習那副煉體圖啊?”
“不是,我就是餓了!”
“鄢然姐姐,我爹說過,練習那副煉體圖需要有一副強悍的體質,你真的可以嗎?”龜一懷疑的看著了一眼鄢然的小身板,神色有些擔憂。
“可千萬別硬撐啊,一些煉體圖強度太高,身體受不住,會損傷根基的。”
“你不要亂想,我真的沒事,就是餓,吃了東西就好了!”鄢然心中也有些惴惴,練習一個動作,就讓她餓成這樣,這煉體圖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龜一還是有些懷疑,他原本是想幫鄢然姐姐的,可要是給了她一副不適合她的煉體圖,讓她練毀了身子,那他可就該死了!
“對了,龜一,你爹這煉體圖是怎么得來的?”
“這個煉體圖是我爹在一處上古魔猿洞中找到的,十分的了不得,我爹練到第三個圖,就打趴了部落周圍所有三級力士,成為了戈壁灘上最強大的三級戰士。”
“我聽我爹說過,要是練到第十二個圖,肉聲可無窮變大,頂天立地。”
“對了,這個煉體圖好像有個名字,叫法天象地,還是什么,我給忘了!”龜一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而聽到‘法天象地’四個字的鄢然,一個不注意,腳下踉蹌了一下,要不是龜一及時拉了她一把,她差點摔倒。
“你說這個煉體圖叫什么名字?”
看著鄢然震驚的面孔,龜一有些無措,“好像叫法天象地?還是法地象天?”
鄢然愣愣的看了龜一三秒,宣誓一般的揮了揮拳頭,“這個煉體圖,我練了!”
龜一有些呆滯的看著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鄢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沒說什么不該說的吧?
鄢然心潮澎湃,好一會兒后才平復下激動的心緒。
這個九黎大陸算是來對了,她正在為如何增強肉身強度煩惱呢,這一來,就給她送了一門神通廣大的煉體術。
不說將法天象地練到極致,只要略有小成,她就不用擔憂丹田中的蓮蓬會撐暴她的身體了。
想到龜一教了她這么強大的一門煉體術,鄢然想了想說道,“今后,不僅我要練煉體圖,你也得跟著練,只要有了實力,你就不用再擔心會餓肚子了。”
聽到這話,龜一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一臉苦澀道,“鄢然姐姐,那煉體圖只有力士才可以練習,我還不是力士呢!”
“那你就加油成為力士呀!”
“沒有兇獸血、兇獸骨熬著的藥浴淬體,我是很難成為力士的。”
“必須要藥浴淬體嗎?吃兇獸肉不行?”
“兇獸肉雖然也能增強肉聲,可是效果不如藥浴來得快,來得好。”
“那還有沒有其它辦法啊?”不管怎樣,這小子送給了她這么大一個機緣,她總得表示表示,至少得讓他有在這個世界活命大本錢吧!
“聽說,天地間有一些專門強健肉身、淬煉筋骨的兇獸、寶藥,吃了之后,能直接成為一級力士,不過,這些東西都可遇不可求,就是超級大部落也未必有,很是難得。”
當初父親就是為他尋找淬體寶藥,這才喪生于兇獸之手的。
“你不要灰心,總會有希望的,大不了,多吃點兇獸肉嘛!”
聽到這話,龜一只做鄢然在安慰她,無聲的笑了笑,就攙扶著鄢然快步追趕龜蛇族人。
之后的一路,龜蛇族人前進得很艱難,除了要面對隨時冒出的兇獸,還有就是要和炎熱的天氣作斗爭。
途中,有的老人和孩子被渴死了,有的被餓死了,也有的在部落被兇獸突襲的時候,沒能及時逃跑,被兇獸吞食了!
半年的時間,龜蛇族少了五分之一的族人。
戈壁灘被烈日烘烤得直冒白煙,大地龜裂。
“龜一,戈壁灘是不下雨的嗎?”鄢然有些吃力的問道,因為長時間缺水,此時她的喉嚨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一般,難受極了。
“以前戈壁灘每隔一個多月會下一次小雨,隔幾個月會下一次大雨,雖然生活艱難,可各部落還是能活下來。”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幾年,戈壁灘的氣候越來越干燥炎熱了,這一年,一滴雨都沒下過,和龜蛇族相鄰的一些部落都因此滅絕了。”
“族長、龜婆和祭司擔心族人也步其他部落的后塵,這才決定舉族向南遷徙的。”
龜一艱難的解釋著。
鄢然看了一眼戈壁灘上隨處可見的兇獸骨骸,心中有些擔憂。
連兇獸都不能活,他們能走出戈壁灘嗎?
一落過來,她將神識外放到了極致,可是仍然找不到一滴水源。
“阿爹,我渴!”有小孩子死在渴得不行,哭鬧了起來。
“乖,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能找到水了!”
父母略顯蒼白無力的安慰聲響起。
“要是再找不到水,我們可能真的要死在這戈壁灘上了!”
“嗚嗚。。。我還年輕,我還沒看過戈壁灘以外的世界,還沒活夠,我不想這么快就死了!”
悲傷絕望的氣氛在龜蛇族族群中蔓延。
隊伍最前方,龜婆、龜壽、還有一名手握權杖的中年女人面色凝重的看著茫茫戈壁。
“龜婆,族人真的走不出戈壁域了嗎?”龜壽神色說不出的愁苦擔憂。
“不,族人一定可以活著走出戈壁灘!”龜婆神色堅定的說道。
“可是,沒有水,族人撐不了多久的。”
“就讓我在為族人占卜一次吧!”
“龜婆!”看著龜婆蒼老的面孔,龜壽又是感激,又是驚喜的看著龜婆。
一旁的祭司看了看龜婆,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龜蛇族的占卜術十分強大,可是每占卜一次,都要消耗占卜人的壽元。
龜婆看上去如此年邁,就是因為她占卜的原因。
不過正是因為她的占卜,龜蛇族才能生存環境惡劣的戈壁灘上存活到現在。
“哎,去準備吧!”龜婆嘆息了一聲,就閉上了有些落寞的雙眼。
不知是為族長沒有阻止她,還是因為現任祭司沒有站出來!
占卜,可謂是窺探天機,凡是占卜者必會收到反噬。
她的壽元已經不多了,這次占卜過后,怕是沒什么活頭了。
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族人一個接著一個死去,那就用她的命為族人換取一線生機吧!
“今天怎么提前駐扎了?”看了看還沒落山的太陽,鄢然有些詫異的看著已經在搭建帳篷的龜蛇族人。
久久沒有聽到回答,鄢然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龜一神色十分的不好,眼中居然有淚花。
“龜一,你怎么了?”
“鄢然姐姐,龜婆要占卜了,為族人尋找水源!”龜一的聲音帶著哭腔。
“龜婆會占卜?”鄢然有些意外,很快又恢復過來,“龜婆既然能伴著找到水源,你為何。。。”
“龜婆老了,要是繼續占卜,她會活不了的。”說到這里,龜一眼中的淚滑落了下來。
“什么!”這下,鄢然是真的驚了,想說些什么,可又不知要說什么。
在這里,她只是一個外人,她連去阻止的資格都沒有。
當天晚上,鄢然在篝火前看到了滿頭白發、形容枯槁的龜婆。
龜跑臉上帶著祥和的笑容,接受著龜蛇族人發自內心的感激。
龜婆用她的壽元,為死氣沉沉的龜蛇族人注入了一絲活力。
篝火散去后,鄢然朝著龜婆帳篷走去,想去看看她,可剛一到帳篷前就聽到了族長龜壽的驚訝又惶恐的聲音。
“龜婆,你說戈壁灘上有上古兇獸旱魃現世?!”
“我的占卜不會有錯的,戈壁灘上有大恐怖,明天找到水源,收集足夠多的水后,立馬往南趕,不容刻緩。”龜婆的聲音有些無力,但卻不容置疑。
“難怪,難怪戈壁灘上的氣候會這般干燥炎熱!”龜壽急的團團轉,對上上古兇獸,龜蛇族連牙縫都不夠塞的。
“你不要慌,旱魃一時半會應該還不會出現,只要我們在旱魃為禍戈壁灘前離開,就不會有事的。”
“對對對,龜婆說的是,龜婆,你先好好休息,我馬上就去告訴族人,讓他們做好準備!”
在龜壽走后,鄢然從帳篷后走了出來,透著還未閉合的帳簾,看到龜婆已經閉上了眼睛休息了,便沒有去打擾她,轉身往回走。
“旱魃!傳說中引起大旱的兇獸,一現世必定有大災!”
鄢然憂心的想著腦海中關于旱魃的知識。
第二天,龜蛇族人火速朝著龜婆占卜出來的方向前進,鄢然也將神識外放了出去,中午時分,識海中果然出現了一處綠洲。
看著碧波粼粼的水面,鄢然也無法淡定了,回頭看了一眼被龜蛇族人抬著的龜婆,眼中流露著驚異。
這龜蛇族占卜術可真是厲害。
在茫茫無垠的戈壁灘上找出這一方綠洲,其難度不亞于大海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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