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走后,蘇嬤嬤忍不住問道:“主子,宮中時日長久,您完全有足夠的時候跟皇上比耐力,為何要急著讓皇后說服皇上?”
許是和皇后說了太多的話,青菀的口有些干了,端起一盞明前龍井一飲而盡,方才道:“本來哀家也想跟皇帝斗到底的,可昨兒哀家得到消息,太平天國已經攻克南京,在南京建都了,不日就會揮師北上。”
“要是在這個時候,哀家再與皇帝纏斗,他便沒有足夠的精力來鎮壓叛亂,若是有個萬一,豈非哀家之過?”
“不,哀家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陷萬民于水火之中,否則讓后世之人如何看待哀家?他們肯定會罵哀家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孽。”
蘇嬤嬤聽了這話,深深頷首:“主子慈心,奴婢佩服!”
青菀幽幽道:“現在只希望皇后能夠說服皇帝,不然哀家也只能等皇帝鎮壓完太平天國的叛亂再來打算了。”
蘇嬤嬤道:“主子心系百姓,仁心蕙質,上天一定會成全主子的。”
青菀嘆了一口氣道:“希望吧!”
入夜,鐘粹宮燃燒著百合香,馥郁清甜。
百合百合,寓意百年好合,每逢十五月圓之夜,皇后都會命人點上此香,希望所盼所望的,自是不言而喻。
咸豐雖然不愛皇后,對她卻極好,給予了極高的禮遇,可能是出于對亡母的變相補償吧。
夫妻倆絮絮說了一會子話,皇后便把話題轉到后宮妃嬪和青菀身上去了。
咸豐深深吸了一口百合香,嘆道:“前朝這邊太平天國逼近京師,朕已經夠頭疼的了,沒想到后宮也不得安生。”
皇后道:“臣妾無能,不能幫皇上治理好后宮,實在愧對皇上的厚愛!”
咸豐擺手道:“這不怪你,朕也無可奈何,當初朕之所以遲遲不封皇太后,就是怕她日后仗著太后之尊與朕為難,沒想到還是被朕給料中了。”
皇后何嘗不怨咸豐封青菀為太后,若是他沒有下旨,自己還是后宮第一人,如今豈會這么憋屈?
不過,憋屈歸憋屈,皇后還是勸說道:“皇上,皇額娘這病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老拖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咸豐瞇了瞇丹鳳眼,言語中透著幾絲寒意:“不必理會,她就是成作的,朕絕不能受她威脅。”
皇后道:“臣妾明白,只是太后心里不痛快啊!”
咸豐冷笑道:“不痛快是她的事,朕從不曾虧待太后,問心無愧!”
旋即,咸豐怨妒四溢地說道:“哼,朕的額娘孝全成皇后,乃是先帝之正妻,出身名門,家世顯赫,尚且不曾享受過一日皇太后的尊榮待遇。”
“她卻以妾妃之身,一躍之間成為太后,至尊至貴,享盡萬千榮華,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皇后無奈地笑了笑:“話是這么說沒錯,可太后的身份始終擺在那里,要是不解了恭親王的禁足,只怕太后不會善罷甘休。”
“這陣子,太后為了這事兒,沒少折騰后宮里的那些姐妹,連帶著臣妾也吃了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