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咸豐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但是早以陰謀論之了。
在他認為,青菀之所以如此大動肝火,無非是想甩甩太后的威風,畢竟好不容易做太后,當然要在后宮刷點存在感。
這也叫咸豐十分惱恨,若不是怕天下人非議他對養母不孝,他何至于在青菀臨終之際下達加封太后的旨意,如今可好了,她不僅沒死,反而耍起太后的威風了。
青菀凜然端坐在寶座之上,淡淡道:“蘭貴人言行無狀,以下犯上,膽敢拿洗腳水潑哀家,這難道不是大罪嗎?”
咸豐聽了,先是一驚,而后眉頭皺起:“蘭貴人,皇額娘所言當真嗎?你竟敢以下犯上?”
蘭貴人當然不會直接承認,頓時裝出一副白蓮花般的可憐兮兮樣兒,淚綿綿道:“皇上,嬪妾沒有冒犯太后,是嬪妾的婢女不識太后金面,一時狂妄無知,這才沖撞了。”
咸豐聽得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笑著對青菀道:“皇額娘,不是蘭貴人沖撞了您,而是她的婢女,就算她有錯,也只是御下不嚴罷了,何必如此小題大做呢?”
青菀面色一沉,冷聲道:“怎么?皇帝認為哀家被潑一身是小事,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蘭貴人一昧的縱容,那個賤婢哪有這個膽子欺凌哀家?”
咸豐急忙道:“皇額娘,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皇額娘不事先稟明了身份,那些個狗奴才有眼不識泰山,這才冒犯了,當然啦——”
他語氣一轉,又道:“蘭貴人也有御下不嚴之過,不如降為常在,罰俸一年,皇額娘以為如何?”
青菀好不容易抓住慈禧的小辮子,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日后顛風倒雨、禍國殃民的老妖婆,便道:“皇帝如此輕拿輕放,難道哀家就要白潑一身洗腳水了是嗎?”
咸豐忙道:“皇額娘,兒子不是這個意思。”
蘭貴人插嘴道:“太后,嬪妾并沒有潑您,是嬪妾的侍女言行無狀,嬪妾愿意將她交給太后處置,還請太后息怒。”
青菀哼道:“哦,你沒潑哀家,那是哀家誤會你了,是哀家無中生有,是哀家蠻不講理,是哀家陷你于不義了是嗎?”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皇太后與貴人之間,差了好幾個等級,不管怎么說,都是蘭貴人的錯。
蘭貴人被叱得無話可說,只能低頭請罪。
青菀轉眼看向咸豐:“蘭貴人冒犯哀家,事實俱在,證據確鑿,本該賜死,哀家留她性命,只是廢除位分,已是寬仁無比了,如今懿旨已下,難道皇帝要讓哀家收回嗎?”
皇帝頒發的叫圣旨,而皇后以及皇太后所下達的命令則稱為懿旨,一般來說,圣旨的效力是高于懿旨的。
然而,皇后下的懿旨皇帝固然可以輕易駁回,太后下的懿旨則很難駁回,只因太后乃皇帝之母,皇帝奉行以孝治天下,若是以圣旨駁回太后懿旨,那便是等同于忤逆母親,便是不孝。
因此,太后的懿旨可以與皇帝的圣旨相提并論,具有不可抗拒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