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涵忽然一怔,眼淚汪汪的盯著他:“赫連,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媽她暈倒了…”
她不明白,身為醫生的他明明都看到她媽暈了,為何一再強調她沒事。
她透著些許質疑的口吻,也讓赫連臻頃刻間一怔。
他深知她現在的彷徨無措,畢竟她母親曾從鬼門關轉過一次,如今的她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可他要怎么做,才能讓她相信、讓她心安。
“我知道,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別擔心,她沒事,你相信我。”
景一涵忽然明白了什么,盯著他,聲音軟弱無力:“你在安慰我對嗎?”
“不…”
面對他,景一涵轉了轉眼眸,倏地就拉著他重新回到病房。
“你跟我走,去幫我媽做檢查,她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不然不會好端端的暈倒。”
看著她用力拽著他的手,赫連臻將她拽了回來:“一涵,我是醫生,你相信我好不好?”
“赫連,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我媽暈倒了,你給她做檢查就好。”
“你就沒看出來,她不要我做檢查!”
此刻的赫連臻其實早就將胡秀芬的心思看透,她這么做的原因,無疑就是要逼著一涵離開,遠離他身邊。
他在害怕、在彷徨,害怕這一切都成真,害怕在她被迫無奈時,真的會邁出那一步、遠離他身邊。
景一涵怔滯,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不要你做檢查?”
“是。”
她有些無措,眼神慌亂的四下瞟著:“那你換一個醫生,你換一個她肯定就接受檢查了!”
透著心痛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他深知即便換個醫生,胡秀芬也絕不會接受檢查。
但即便如此,他卻只能應她的要求,然后在另一個醫生抵達病房時,在面對她母親的堅持,她最終會被逼得向她母親妥協,然后答應永遠離開他。
他已經猜到這樣一個結果,然而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一步向著那深淵走去。
“你快去啊…”
見他盯著自己一動不動,景一涵有些無措,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前看到她母親有任何狀況,他明明是和她一樣心急如焚的,可是現在,他為什么如此的淡定自若,就好像…好像全然不在乎她母親的生死。
“一涵,你答應我,不要臨陣退縮好不好?”看著她的眼神透著不安,口吻聽上去甚至透著懇求。
她嚶嚶抽泣著,吸了吸鼻子,臉上掛滿了淚痕:“赫連,你在說什么…我只是讓你找另一個醫生給我媽檢查。”
他仍舊無動于衷,只是心痛又無奈的盯著她許久。
“你不去,我去…”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他一把將她拽住:“你都不認識那些醫生,我去打電話就好。”
說著,伸手掏出褂子口袋里的手機,撥通了另一個內科醫師的號碼。
不一會兒,那醫師聞訊趕來,來到胡秀芬所在的病房。
這一次,赫連臻沒有來,而是靜靜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就像是一個在正在等待審判死刑的囚犯,正在靜靜的等待著審訊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