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赫連的話,顧霆淵算是放心了。
接著又問:“那慕晚呢?”
赫連抬目,顯然在提到慕晚的情況時,神色有些黯然:“她只是傷到額頭,并不是很嚴重。”
顧霆淵微微瞇起眼眸,顯然聽出了些許端倪:“不是很嚴重?那人怎么昏迷了?”
赫連低頭,在這件事上他自知自己也有責任。
若是血庫血量充足,根本不需要慕晚來輸血救顧伯母的命。
而他越是沉默遲疑,顧霆淵一顆心就越是沉重不安。
半響,赫連才開口:“是慕晚輸的血。”
顧霆淵一聽,當即有些震怒,一把揪住赫連的衣領:“你知道她身體好不容易才恢復,為什么要用她的血!?”
赫連臻也不反抗,就這么任由著他揪著自己的衣領。
“血庫告急,一時間只有慕晚的血型符合,我別無選擇。”
“你親口和我說過,一旦輸血她的身體就會被再次打回原形!”
“我知道,我也不想用慕晚的血,可是你告訴我,我能怎么做!?血已經在路上,我可以等,可伯母等不了!”赫連臻心中也十分無奈和痛苦。
他當然知道慕晚的身體一旦再次輸血,又會回到從前,甚至還有可能留下其他不可預料的后遺癥。
可面臨這種情況,他能怎么做?
“所以你就冒著一命換一命的風險?你明明知道再次輸血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危害!”顧霆淵眼眶因憤怒有些泛紅。
他可以理解了赫連當時的無奈,也并不希望母親有任何閃失,但救她的方式不該用慕晚的命來換。
赫連臻知道他憤怒是因為擔心慕晚,如果要一命換一命,他當然打死不會這么做。
平復了幾秒,赫連臻忽然說道:“慕晚求著我的。”
顧霆淵詫異:“什么?”
“她求著我,堅持要給伯母輸血。”
“…”顧霆淵陷入怔滯當中。
“她說…”赫連臻繼續說,或許是因為體會了慕晚當時的那種心情,他一個大男人眼眶也不禁有些酸澀:“不想再讓你多一個恨她的理由,當年她沒有及時救到伯父,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你母親出事。”
顧霆淵怔住,頃刻間就像是有把尖銳的刀口,猝不及防的扎在他的心口上。
“她還說,伯母如果有任何事,她欠你的…就再也還不清了。”
身為男人的赫連臻,在手術室的時候因為情況緊迫,或許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理解慕晚當時的那番話,但當一切危險結束,再去想慕晚當時的話,他也不禁被深深的觸動了。
吸了口氣,赫連臻繼續說:“不過你放心,這次輸得血不是太多,我會繼續幫慕晚調理身體、直到她完好為止。她現在會昏迷主要是因為精神和體力都到達了一定的極限,因為聽說車禍發生后,她背著伯母負重前行,走了將近兩公里的路程。”
許久,顧霆淵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垂著眼簾,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讓人分不清他究竟是聽赫連說話,還是在自顧自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