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璇璣停下了腳步,她回眸一看,陸瑾文手里多了一把槍,現在黑色的槍口已經抵在了林老爺子的額頭上。
林璇璣瞳仁一縮,就連聲線都倏然變冷,“陸瑾文,你瘋了!”
陸瑾文身高腿長的佇立在林老爺子的身邊,單手握住槍,他那雙幽深而猩紅的鳳眸看著林璇璣,深深的看著,“璇璣,不要走,不然我現在就將這個老頭子給崩了!”
冰冷的槍口抵在腦袋上,林老爺子害怕的渾身顫抖,“陸瑾文,你是不是忘了,你敢崩了我,那你兒子就沒命了!”
“陸瑾文!”林璇璣也叫了一聲。
陸瑾文緩緩勾起了薄唇,“璇璣,我不能放你走,我知道今天你一旦走了,就不會再回頭了,我有沒有說過,兒子是你生的,我才稀罕,如果你離開我了,我還要什么兒子?”
全場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男人在說些什么?
他竟然不稀罕自己兒子的命!
他不是說著玩的,如果林璇璣敢走,他一定親手崩了這個老頭子。
林璇璣看著此刻的陸瑾文,他依然站在燈火璀璨的中央,這么多年浸淫商場的殺伐果斷讓他的臂膀寬厚英挺,他從來沒變過,強勢霸道,生來的帝王。
他再一次向世人證明了,他有多薄情冷酷,兒子的命,他不在乎。
但是他又讓世人看明白了,這個男人情癲一生,為愛癡狂,天下之命皆與他無關,包括他的親生兒子唐辰逸,他想要的,從來不過一個林璇璣。
林璇璣目光變了變,“陸瑾文,我說過的,不要愛上我,你現在愛的越深,將來我必然讓你承受挖心蝕骨之痛。”
“好,”陸瑾文輕輕點頭,他勾唇笑,“你現在到我身邊來,將來不管怎樣的挖心蝕骨之痛,我都認了。”
不久后,當陸瑾文真正的嘗到這種挖心蝕骨之痛,他滿腦子都是,早知道這樣,當時就該放她走。
她走了,也許他還可以生。
林璇璣站在門邊,良久后吐出三個字,“我不去。”
話音剛落下,砰一聲,子彈槍響,震耳欲聾。
陸瑾文開槍了。
子彈直接洞穿了林老爺子的右腿。
啊,林老爺子慘叫一聲,直接摔在了地毯上,他伸手捂住了自己流血的傷口。
痛,好痛!
君莫生守在林璇璣的身邊,他看著陸瑾文,這男人開槍開的快準狠,沒有絲毫的猶豫。
林老爺子臉色蒼白,他迅速咒罵道,“陸瑾文,你這個瘋子,你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放棄,像你這種人一定不得善終,下地獄的。”
陸瑾文英俊如刀刻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好久沒碰槍了,他的拇指被震得發麻,他漫不經心的轉了一下槍肚,再次將黑色的槍口用力的抵在了林老爺子的腦袋上,他低笑一聲,“我陸瑾文這一生沒什么怕的,什么鬼神報應,我也是不信的,我死后下不下地獄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親手送你下地獄!”
最后幾個字被男人輕佻慢捻的說出來,陰森恐怖,令人膽寒。
“你!”林老爺子開始哆嗦,他好像第一次認識了陸瑾文,這男 人太狠了。
“不,不要,你不要殺我…”
陸瑾文幽幽的看著林老爺子,“不要殺你?當年曼谷1號是你設下的圈套,我那份dna親子鑒定也一定是你動的手腳,光是這兩樣就足夠要你的命了!”
“璇璣,”林老爺子知道這個男人說不通了,所以他將希冀的目光投在了林璇璣的身上,“你快點來阻止陸瑾文,他不要兒子的命,你也不要了么?”
林璇璣看著陸瑾文,靜靜的看著。
陸瑾文緩緩的遞出了自己的大掌,“璇璣,你過來,只要你過來,這個老頭子的命我是一定會要的,兒子我也會去救的,都交給我,以后你待在我身邊就好,一切都會好的,我們會好起來的。”
是的,現在還不晚,他和她還有很多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他會慢慢的撫慰她的傷痛。
林璇璣沒有動,她看著男人,看進男人的眼底,突然她勾起紅唇,翩躚一笑,“陸瑾文,我相信你,這是我第一次相信你,就算我走了,你也不會對我爸動手的,因為你舍不得辰逸的,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么?”
陸瑾文伸在半空中的大掌倏然一僵,他的目光里頓時涌出了復雜的情愫。
這時林璇璣轉身,抬腳要走。
陸瑾文抬起手里的槍,對著林老爺子的左腿就是一槍。
砰,一聲,林老爺子又發出了一聲慘叫。
陸瑾文從小玩槍的,槍法很準,他也知道往哪個部位上打,這腿就算廢了。
所以這兩槍下去,林老爺子的雙腿都廢了,就算可以活命,以后也站不起來了。
林璇璣腳步一滯,但是沒有回眸。
這時身后就響起了男人隱忍駭厲的嗓音,“璇璣,不要逼我,今天你敢離開我,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來的!”
陸瑾文額頭的青筋再度暴起,他死死的盯著她。
他想留下她。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么留下她。
他也不想逼她,但是她在逼他!
他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她沒有跟君莫生上過床,縱然當年她再怨他恨他,她都沒有跟君莫生上過床,她還給他生下了兒子,都這樣了,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他看著她淡淡風華的美麗身影,她向來是一個聰慧通透的女子,現在她要飛了,他抓不住。
他怕了。
他真的開始怕了。
怕她這一走,就是他的一生。
林璇璣滯了幾秒,然后她拔開腿。
陸瑾文猩紅的瞳仁劇烈收縮,她還是要走。
她竟然還是要走!
陸瑾文勾起了薄唇,他笑,他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璀璨的水晶吊燈,直到燈光在他的淚眼里模糊。
“璇璣,真的留不住你了,是么?如果我拿自己的命來留你,你肯不肯回來我的身邊?”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只見陸瑾文緩緩抬起了手里的槍,他將黑色的槍口抵在了自己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