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母親會跟林雅雯起爭執,自己母親什么性子他太清楚了,林雅雯回來收拾東西,母親定然會鬧的。
一進門,就看到母親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看到他,嚎啕大哭了起來。
江維寧抿唇上前,“哭什么?”
“林雅雯根本沒想過跟你結婚,她眼里根本就瞧不起我們這種人,說我們配不上她們家。”
“本來就配不上,不是嗎?”他坐下,“我早就告訴你了,你有聽進去一個字嗎?”
江母含著淚望著他,“我早就對你說讓你把她的肚子搞大,生米煮成熟飯,她不想要孩子就去打掉,反正傷的是她的身子。”
“媽。”江維寧皺眉,“你真以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能成功嗎?林家不是市井人家,想要捏死我們如同捏死螞蟻一樣。”
“越是這樣的人家越是怕嚷嚷,惹惱了我,他們也沒好果子吃。”
“如果你想你跟我都進監獄,你大可以去嚷嚷。”江維寧冷下臉,“你別忘了,未晞的事兒只要林雅雯想揭開,你我必定逃不了的。”
江母當然知道這些,“我只是過過口癮,又沒想真的這么做,她說分手你就答應了?你就不會挽留挽留么?”
“她當時要跟我好的時候,我有權利接不接受,但分手,我只能接受。”
“唉,煮熟的鴨子就這么讓它飛跑了,你說氣人不氣人,到頭來一場空。”
江維寧緘默了片刻問,“媽你可曾有一點后悔?”
“后悔什么?”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江母梗著脖子說,“有什么好后悔的,當時是你非要娶她的,我從頭到尾都不滿意。”
“也是,像媽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有悔意。”他站起身,“我回公司了。”
上了車,江維寧系上安全帶,拿煙盒的時候,看到了匣子里的錢包。
伸手拿起,翻開是烙在心底的面容。
他的指尖在照片臉上滑動,心口像在炸裂般疼。
“未晞…”
說是回公司的他開車去了蘇家寨。
找到了那堆墳的時候,一直壓抑在心的感情迸發而出,雙膝跪在泥土上,伏身哭的泣不成聲。
蘇未晞從國外回來就沒出過門了。
她每天在家做秋冬款設計以及健身,日子忙碌又充實。
沈司夜不給她打電話,她也不給他打。
互不聯系。
對于他的冷落,蘇未晞心里早已有了數。
沈司夜去九和市之前還跟她卿卿我我,才去了多久就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她認為大概率在那邊有了新歡。
電話里也講不清楚,所以,她等他回來當面談。
離婚也行,有名無實的夫妻也行,怎么樣都行。
現在已經不是剛附這具身體的狀態了,她有房有車有存款也有工作,若還能保住沈二少奶奶的名頭,她還是想保住,畢竟對她還是有益處的,若他不顧及兩家聯姻執意要離婚,她也不會勉強挽留。
就是這么個想法,具體看他怎么處理。
日子安穩平靜的過著,十月開始,新款秋冬款衣服版型出來后,就有人要來買設計授權,而且還不止兩三家。
有十幾家要來買。
蘇未晞讓他們競價,因為她不會把授權都賣給他們,只賣價位最高的一家。
這樣一來,不但讓買到授權的覺得自己是特別的,市場上大面積也不會有同款賣。
版型設計每發布一款,蘇未晞一定是都申請專利了。
競價從一百萬,互相加價,最終以九百萬成交,授權期限是一年。
這僅僅是一款的價格,一共賣出了四款。
拿到錢,她就給吳悄悄還有蘇枕河發了獎金。
之后,蘇未晞不僅擴大了店面,高價購得了店旁邊的鋪子,還把蘇枕河現在居住的高層對面801三室兩廳兩衛給買了下來,801的房主本來買這套房子就是投資,也還是毛坯,有人主動買,價格也合適,對方當然肯賣。
過戶后蘇未晞給裝修隊打了電話,還是上次裝修用的人,之前很滿意,效果好速度又快,這次她還用的這批人。
每天忙忙碌碌,前半個月完成訂單,后半個月設計衣服。
十一月半,房子裝修好,可以入住了,她倒是沒搬來住,只是讓喬心羽住進了次臥。
距離她跟沈司夜沒聯系,已經過了挺長一段時間了。
完成這個月的最后一筆訂單,蘇未晞伸了個懶腰。
“小姐,外面下雪了耶。”吳悄悄從門外小跑過來,因為興奮她的臉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紅色的大衣,玻璃門外大雪粒子紛紛揚揚的落下,地面已成一片白。
“小姐,范隊長給你打電話了。”吳悄悄把桌上的手機拿來給她。
她劃過接聽鍵,放在耳畔,“喂。”
“少奶奶,少爺回來了。”
“哦,知道了。”
她的聲音極其平靜,沒有激動也沒有歡喜,在范令先聽來是這般。
但實際上,在聽到他回來的消息后,蘇未晞心里的波動久久未平下來。
她在店里又待了一個小時才回家。
回家的路上,蘇未晞開車開的極慢。
雪越下越大,路上車輛行人漸稀。
車內開著空調,暖烘烘的,蘇未晞聽著音樂,一點都不急。
不管多慢,只要前行,終歸是要到江南園林的。
大門敞開,車朝車庫而去。
下了車,她打傘步行到客廳口。
把傘倒放在專放臺上上,她拍了拍胳膊上的雪花,攏了攏大衣進門。
沈司夜一襲灰白色大衣坐在沙發邊,范令先站在他旁邊。
她面色如常,坐在茶幾對面。
以為他要說什么,但坐了幾分鐘,始終一句話都沒說。
蘇未晞看了看時間,剛要起身去換衣服健身,從對面傳來了聲音。
“未晞。”
她看向對面的他,“嗯?”
“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我倒是沒有什么想問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話想說,對嗎?沈先生。”她的眼神淡漠,語氣客氣,甚至連老公與名字都不喊了,直接換了稱呼。
自從她不給沈司夜主動打電話后,他其實有不少次想要主動給她打的。
但撥號碼的一瞬間,他都停下了。
想著有些話不適合電話里說,當面講比較好,他就忍到了現在。
但真的見了面,他發現他想說的話都已經說不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