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筷子的動作一頓,聲音波瀾不驚,“吃飯了嗎?”
“沒呢。”她戴上一次性手套,剝起蝦來,“去銀行取了點錢買了個新手機,之后又回了趟蘇家。”
“多虧你,我們才能發現院內地下埋著的尸骨。”
“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表示?”她露出笑容,“比如獎金什么的?”
“這個可以有。”
見他答應,手頭極度缺錢的她討好的問,“給多少呀?”
“你想要多少?”
“五千行不行?”
沈司夜驚訝不已,五千?
見他不說話了,蘇未晞有些懊惱,他雖然家境富有,但已失明很多年,明顯是靠家里支援,自己怎么能一張口就說五千?太多了。
以前那么辛苦工作,加班加點的一個月才七千薪水,這都快頂自己一個月的工資了。
“要不…兩千好了。”
沈司夜覺得不對勁,蘇家是豪門大戶,子女消費水平都很高,幾千塊錢會放在眼里?
人的心態可以改變,說話的語氣也可以改變,但長期的消費觀念是難以改變的。
而且他清楚的記得領證那天,蘇未晞親口告訴他,自己每個月僅僅只有兩萬塊錢的零花錢,說生活拮據,想換包包都沒錢換,還說嫁人后,蘇家除了嫁妝肯定不會再給她什么錢了,提出讓他每個月最低不限于三萬塊錢給她生活費。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伸進西裝褲袋把錢包拿了出來,分別在幾張卡號處摸了摸,最后把其中一張藍色的卡放在桌面,朝她推去,“里面是你接下來三個月的生活費,多出的一萬是獎金,以后每次給你轉三個月的生活費,以此類推。”
“生活費?”她從未想過這個,“這卡里有多少錢?”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十萬。”
包吃包住啥活不干一個月還有三萬生活費?
媽耶。
這是什么神仙日子?
激動幾十秒后的她迅速冷靜下來。
母雞常言道:一天一個蛋,菜刀靠邊站。
連雞都有價值,她一個女人,既不干家務又不做飯,也不給他睡不生孩子,倆人更沒感情,她沒有價值要這個生活費。
沒錯,她是想要他妻子這個身份,但不代表她想不勞而獲,成為一個貪婪的女人。
“我是喜歡錢,但我不是吸血鬼,獎金是我有點貢獻你獎勵給我的,生活費我受之有愧,畢竟我什么也沒做。”她現在需要錢,但不想白拿,“我有什么可以為你做的嗎?”
“因為你我的聯姻,沈家和蘇家兩大企業會有更深一步的合作,這就是你的價值。”
蘇未晞不以為然,“聯姻不是我一個人,你不也同樣如此?我們是對等的,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我并沒有為你付出什么,所以你也無需單方面對我付出錢財。”
沈司夜眸子里映出笑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既如此,那你以后就為我做點什么,你且說說,你都會干什么?”
“我會做衣服,以后你的衣服從內到外我給你包了,咱們的臥室房間我自己打掃,還有你我的換洗衣服,我也自己洗,閑暇幫你按摩,你感興趣的書念給你聽,如果你想讓我為你做飯也是可以的,當然,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夫妻生活也沒問題,畢竟合約只是寫不蓋一個被子,若按照字面的意思,也并不耽誤過夫妻生活,反正怎么都是你說了算的,就算你把合約撕了也沒啥問題…”
進偏廳的范令先聽到這一席話默默轉身又出去了。
“做飯不用你來,不然廚娘可要失業了,其它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蘇未晞喜滋滋的說,“那這張卡我就收著了啊,密碼是多少啊?”
“銀行卡號后六位。”
“我曉得了。”蘇未晞把剝好的蝦送到他嘴邊,“老公,張口。”
他很配合的吃下了,望著她的眼底如深潭一般。
一盤十個大蝦,蘇未晞只吃了一個,剩下都給他吃了。
她喝了兩碗南瓜粥,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有點撐,不過是真好喝,甜甜的。”
“你上樓去休息會兒,兩點我們去拍婚紗照。”
“好。”
“少爺。”
沈司夜慢條斯理的用手帕擦擦唇角,“為什么你曾經給我的調查資料跟她實際不符?”
“之前給的資料都是完全屬實的,是從她的朋友同學以及蘇家資深多個傭人保鏢嘴里得知的,不管是喜不喜歡少奶奶的,說法都大同小異。少爺也曾經見過她幾面,不是沒看出她跟先前的不同,剛才我聽少奶奶說她會做衣服,讓我很是不解,從未聽說過她會這方面的事情,大學沒上完的專業也是工商管理。我不由得聯想到她因為生命垂危無藥可醫出院,這么快醒來竟不治而愈,有沒有可能蘇家把人掉包了?”
沈司夜面色不改,“蘇家想必是沒有這個膽量的,不過確定一下也是有必要的,畢竟從她昏迷住院到醒來,三個月的時間也不短了,比起掉包,我更傾向于別的答案。”
“少爺,你是說…”范令先瞠目結舌。
“這也只是我的猜想,是不是如我所想的那般,以后自有定論,你把它用過的湯勺采取一下指紋,拿去公安局與她的身份證指紋核對一下。”
“是,我這就去。”
核實的結果是一致。
她的身份證是三年前辦理的,足以說明了就是她本人。
沈司夜得知這個結果時已經到婚紗攝影店了。
衣服不必再選,還采用上一次拍攝時穿的。
因此店長直接把所有拍攝要穿的衣服都取了出來。
“沈太太,你跟沈先生換衣服是要一間換衣室還是要分開?”
“一間就好。”
“一間的話,因為沈先生要換衣服以及空間有限店員沒法進去幫你系婚紗后背帶了,還請你諒解。”
蘇未晞笑著搖頭,“沒關系的。”
“好的,請跟我來。”
到了換衣間,蘇未晞把門從里面扣住,“老公,你坐這換,衣服給你放旁邊了。”
“好。”
因為婚紗有胸托,不需要穿胸衣,她一并脫下,光著上半身把婚紗拎起。
沈司夜看到這一幕,這次沒移開視線。
反正她不知道他看得見,反正她是自己的合法妻子,看看又何妨?
“聽說你以前交過不少男朋友?”
這個問題她私下已從吳悄悄嘴里套出答案,“那時候是挺喜歡陸柏扉的,為了轉移自己的感情,想著若喜歡上別人就能忘記他了,后來沒喜歡上別人,也不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