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期青這是第一胎,還有可能是皇長孫,南煙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不僅聽了祝烽的話,讓人從御藥房那邊拿了些好的補品,還直接帶著太醫院的婦科圣手陳太醫過去為太子妃請脈。
南煙坐在一旁,看著陳太醫診完了脈,急忙問道:“如何?”
陳太醫微笑著起身對她道:“太子妃脈象平穩,娘娘可以放心。”
南煙問道:“那,太子和太子妃需要做什么嗎?”
陳太醫微笑著說道:“太子妃殿下年紀尚輕,身體康健,是沒有問題的。只要保持心情平和,別勞累就是了。當然,雖說是不勞累,但平日里還是要多走動走動,太子妃殿下身體單薄,胎兒不能養得太壯,那樣不利于生產。”
南煙點點頭,又道:“那本宮帶來的那些藥——”
“娘娘放心,那些藥只是做婦科調養所用,太子妃殿下只要平日里飲食上注意些就是了。”
“那就好。”
南煙笑著道:“辛苦太醫了,你回去吧。”
陳太醫對著他們行了個禮,便帶著小太監轉身離開了,南煙這才看向顧期青,笑瞇瞇的對著她招了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來,說道:“這可好。”
顧期青臉紅紅的坐在她身側,輕聲說道:“才兩個多月,就讓皇上和娘娘操心了。”
南煙笑道:“你們兩個年輕,自己還是孩子呢,這一胎又是頭胎,指不定就是皇長孫,本宮自然是要多看重些的。”
說著,她又輕聲在顧期青耳邊道:“皇上可是高興得不得了呢!”
“真的嗎?”
顧期青愣了一下,笑道:“看昨天皇上的樣子,兒臣還以為,他不高興呢。”
“怎么可能。”
“他呀,只是還沒回過神來自己就要當爺爺了。”
顧期青捂著嘴,輕聲的笑了笑,道:“皇上正當年,雄姿英發的,怕是有些不習慣。”
南煙笑道:“別說皇上了,就連那個要當外公的,恐怕現在也還沒回過神來吧。對了,他知道了嗎?來看你了沒有?”
顧期青低頭輕聲說道:“父親和母親都知道了,但父親這個人——娘娘是知道的,他自然是不會過來的,連母親都不讓過來。只是母親讓人送來了一些東西。”
南煙搖了搖頭:“你那父親啊,就是太古板了。”
“自己的女兒懷孕,過來看看怎么了?他不來看也就罷了,連你母親也不讓過來,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顧期青輕聲說道:“我倒是也能明白父親的顧慮。如今太子和父親都在內閣辦事,兩個又是翁婿關系,若再走得近一點,人家嘴里就不知道要說出什么話來了。”
說到這里,她又低頭,伸手摸了摸自己尚平坦的小腹。
微笑著說道:“這一胎對我們來說當然是很重要的,但比起朝廷來說,也就沒那么重要了。”
聽到她這么說,南煙嘆息著搖搖頭。
“你啊,就是太懂事了。”
“太懂事的姑娘,是要受委屈的。”
顧期青笑道:“怎么會呢?娘娘和皇上都這么疼我,我哪里委屈,高興還來不及呢。”
南煙笑著跟她又閑談了一會兒,也吩咐府上的人好生照應,眼看著天色不早,便帶著人回去了。
她坐在馬車里,跟著車身搖搖晃晃的,人也有些犯困,正在打瞌睡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廂里的人都差一點跌下去。
若水急忙扶著她,對著前面趕車的小太監道:“怎么回事?!”
那小太監急忙道:“娘娘恕罪,是前面來了一輛馬車橫穿過去,差一點跟咱們撞上。”
若水皺著眉頭:“好大的膽子,連貴妃娘娘的車都不避讓。”
南煙眨了眨眼睛,她雖然也沒那么大的架子,哪怕是出宮也就帶了若水和得祿兩個身邊的人,也并沒有把心平公主和漢王待在身邊,所以別人倒也不知道這是貴妃的車駕,只是,路那么寬,兩架車還差點撞上,可見對方是有多急了。
她撩起簾子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一輛馬車急匆匆的從眼前沖過去,她喃喃道:“那馬車,本宮怎么看著有點眼熟呢?”
跟在馬車旁邊的小太監得祿輕聲說道:“那好像是——好像是鶴衣大人府上的車。”
“鶴衣?”
一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南煙的眼睛亮了一下。
說起來,自從祝成瑾那件事之后,她老老實實的待在后宮,已經大半年的時間沒出來逛過了,自然也就沒跟鶴衣見過面,可鶴衣身上的事情,卻還一直記掛在心里。
這個時候突然在街上撞上,她忍不住道:“他在干什么?”
得祿問道:“娘娘,要跟過去看看嗎?”
南煙猶豫了一下,若水在一旁小聲的提醒:“娘娘,咱們還得早點回宮呢,再晚一點,宮門就要關了。”
南煙想了想,道:“得祿,你跟過去看看。”
得祿點點頭,立刻便騎著馬跟了上去,而南煙的車駕又繼續往前走,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后便回到了皇宮。
南煙回去之后,剛坐到爐子前暖了一下手,得祿就回來了。
他站在門口抖了抖身上的寒氣,才走進來對著南煙叩拜行禮,南煙擺擺手道:“起來吧,去看的結果如何?”
那得祿說道:“鶴衣大人的車過了那條街之后就停下來了,卻不是回他自己的府上,而是去了別人的家里。”
“別人家?誰家?”
“奴婢打聽了一下,那家人姓溫。”
南煙挑了一下眉毛。
自從聽福受了傷之后,就沒辦法跟在南煙身邊當差,但南煙還是留他在永和宮管事,當管事太監,他千挑萬選的選了得祿和另一個小太監給南煙貼身使喚,這兩個人倒也機靈,只是剛到南煙身邊,對過去的事情不太了解。
所以,只知道那家人姓溫。
可南煙一聽就明白過來,應該就是從玉門關跟著他們來到炎國的溫家的爺孫,之前祝烽就提過,鶴衣跟他們走得比較近。
南煙道:“他去溫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