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道:“那一次,她沒有帶奴婢去。”
“不僅沒有帶奴婢同行,在臨行之前,她還把這塊免死鐵券留給了奴婢。”
“她把免死鐵券留給了你?”
聽到這個,南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如果說,這個免死鐵券是秦貴妃冒天下之大不韙硬生生的從高皇帝手里要來的,那么,她應該是早就知道,自己將要做一件事,是需要這張免死鐵券來保駕護航的,可是,她卻又把這個免死鐵券留給了蘇嬤嬤。
難道說,她已經知道,自己不用這個東西,但是,蘇嬤嬤用得著,所以留給她保她一命。
那么,什么情況,是她用不著,可是蘇嬤嬤可能用得著的呢?
想到這里,南煙的眼前好像有一點淡淡的光,可是,透著一層窗戶紙,明明一捅就破,可她的心里卻有點恐懼,或者說,不敢相信,不敢觸碰一般的,不敢去捅破。
不管怎么樣,在把免死鐵券給了蘇嬤嬤,她自己跟著高皇帝趕赴北方,與倓國進行商談之后,她染病離世。
并且,并沒有進入真正的皇陵。
而是被埋在了這座遠離宮廷,也遠離皇陵的皇陵觀里。
蘇嬤嬤,憑借著她留下的那塊免死鐵券,倒是一直活得好好的,雖然只是在冷宮那種不怎么有油水的地方呆著,可是,對于她這個年紀,又沒有主子可以庇佑她的情況下,這樣的結局,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如果說,一切都是秦貴妃在臨行前的安排,那么,她安排得很好。
可是,對于她自己呢?
染病離世,客死異鄉,她對自己的安排里,有這個嗎?
而在駱星文他們的口中,與她過從甚密的博望侯,南煙的父親司博文,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這么多年來音信全無,他又去了哪里?
想到這里,南煙又看著蘇嬤嬤,問道:“既然話都說到這里了,嬤嬤還不愿意告訴本宮,博望侯與秦貴妃,到底是什么關系嗎?”
蘇嬤嬤沉默了一會兒,又看了她一眼。
臉上浮起了一點苦笑:“娘娘都已經這么問了,想來,娘娘的心里怕是早已有了定奪。”
南煙道:“本宮需要一個肯定的答復。”
“但凡星羅湖的人還在,本宮都會找到他們問個清楚。”
“可現在,他們都已經消失了,這里就只有你一個人是當年服侍過秦貴妃的,本宮只能問你。”
蘇嬤嬤又沉默了很久。
想來,若是別的人問她,或是別的情況下提起這件事,她都一定會否定,但這一回,她久久的看著南煙,尤其是對上了南煙那堅定的,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眼神,終于嘆了口氣,像是認輸一般的說道:“娘娘猜測的,就是事實。”
南煙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不知為什么,這句話聽在耳朵里,有一點奇怪的感覺。
但眼下,她也顧不得去想這句話到底奇怪在哪里,只看著蘇嬤嬤,問道:“那,高皇帝知道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