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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0章 皇爺爺選中的人,是我

  祝烽平靜的說道:“金陵,竹間書院。”

  “什么?!”

  這一下,不僅祝成瑾大驚失色,連南煙都驚了一下,面露詫異之色的睜大雙眼,抬頭看向祝烽。

  金陵?竹間書院?

  也就是祝烽修建大慈恩寺,南下祭祀高皇帝和陳皇后的時候?那已經是整整五年前的事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祝烽就已經懷疑起了祝成瑾?!

  “竹間書院…”

  在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之后,祝成瑾的聲音一沉,轉頭惡狠狠的瞪向了站在岸上的簡若丞,但祝烽卻又接著冷冷說道:“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看清一切,我也不是從他身上知曉你的存在。”

  “那是——”

  “夏儂生。”

  祝烽冷冷的說起了一個名字,在場的人,甚至南煙都愣了一下。

  但幸好,這個時候她也是在高度的緊張中,立刻就從記憶的深處找到了這個名字的主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當年竹間書院里那個一直跟他們作對的夏輔修——夏儂生。

  祝成瑾自己也皺起了眉頭。

  顯然,他對這個名字是沒有太深的印象,或者說,是已經完全忘記了。

  祝烽冷冷笑道:“這種小人物,你大概根本不會在意。但,正因為你不在意,才能讓朕抓住這么一個人的出現,再慢慢的摸到你的身上來。”

  “這個夏儂生,是崇文四年的殿試第二名。”

  “這種書生,就跟許世宗一樣,骨子里抱著‘正統’兩個字,連朝廷都不能用他,況且,他還是你欽點的榜眼,更不可能輕易為他人所用。所以,在查出他的身份之后,朕就開始懷疑在背后搞鬼的人是你了。”

  “你大概也想不到,只是一個人,就把你一直以來藏匿的身份都暴露了吧。”

  雖然看不到祝成瑾的臉,但天光漸露,也能隱隱的感覺都他一張臉扭曲得幾乎猙獰。

  而祝烽,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

  他本就出身行伍,練就了喜怒不易形于色的本事,雖然這些日子來的步步為營,如今已經將他原本看上去失守的地方一個一個的奪回來,如今更是不動聲色的就將祝成瑾和他的人馬逼到了絕境,在很多人看來已經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他仍舊淡淡的,好像就只是做成了一件普通的小事一般。

  畢竟,真正喜怒形于色,因為一點小得小失就忘形,最終失掉大好河山,甚至將原本能奪回來的江南都再次失去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祝烽看著祝成瑾,淡淡說道:“看來,你不是沒想到。”

  “你大概,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這個人,若不是朕在這里提起,恐怕你都忘了有這么一個人,曾經聽命與你了吧。”

  祝成瑾沒有說話,但這種沉默,也只是默認而已。

  祝烽搖了搖頭。

  面對著眼前這個人,說是你死我亡的對手也對,但真要說起來,祝成瑾是他的侄兒,是他的晚輩,他長嘆了一聲,說道:“你可知,你為何總是會失敗,一次又一次的敗在朕的手下?”

  “那就是因為,你從來都不在意人,不在意人性。”

  “位高權重的,可以利用的,你只管拿錢,拿權,拿你能拿出的一切來拉攏他們,就像星羅湖的這些人——”

  說到這里,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艘大船,李忱他們那艘船也已經被水下突然升起的鐵網困住,即便那些水鬼再是通水性,也不敢輕舉妄動。而祝烽看著他們的時候,目光冰冷的仿佛凝結了寒霜,道:“你以為,放開金陵城,讓他們劫掠了那么多天,就牢牢的拉攏他們了?”

  “對,你的確拉攏他們了,但你可知,朕的人馬從紫宸宮沖出去,控制皇宮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控制整個金陵城花了多少時間?”

  “不到半個時辰。”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要知道,雖然祝成瑾在離開之前,在皇宮和金陵城的各處關卡都布置了兵馬,可是,皇宮再大,畢竟只有那么一點大小,金陵城再小,畢竟有那么大。

  可他的人馬占領皇宮用了一個時辰,占領金陵城,居然只用了半個時辰!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祝烽淡淡道:“不必覺得奇怪。”

  “在朕的人馬攻占金陵皇宮各處的時候,城中的百姓就一呼百應,朕的人馬甚至都沒有出手,金陵城的九門就全都被攻陷了。”

  祝成瑾的臉色仿佛也蒼白了起來。

  祝烽說道:“真正該討好的人,你從來都不知道是誰。”

  “你不信人,也不信人性,你只是用你手中的權力在不斷的折磨周圍的人,你以為這樣就能控制人心?你太天真了。”

  “那又怎么樣!”

  聽到這里,祝成瑾仿佛終于按捺不住,咬著牙惡狠狠的吐出一句話來:“你再是通曉人性,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江山從我的手里奪走,又如何?”

  “皇爺爺選中的人,是我!”

  “你終究不是皇爺爺選中的繼承人!”

  “你永遠都是一個謀朝篡位的罪人!罪人!”

  聽到這句話,南煙的眼瞳急劇的收縮了起來,連呼吸都有些緊張的抬頭看向祝烽。

  果然,站在她面前這個肩膀寬闊如高山一般讓人可以依靠的男人,此刻整個人猛地抽搐了一下,好像突然被人抽了一鞭子。

  就算別人不知道,但南煙太明白了。

  高皇帝選擇了太子,又在太子過世之后選擇冊立祝成瑾為皇太孫,直到他駕崩之前,病重之際,都還在著手布置,每一處安排,都是針對曾經的燕王,自己的這個兒子,這一點,是祝烽心里永遠的痛。

  甚至,這個痛處,還牽連著他心里最深處的一點陰霾,一個沒有辦法痊愈的傷——就是他的身世。

  祝成瑾說這句話,也許是泄憤。

  但,也真正的刺激了祝烽!

  南煙屏住呼吸,下意識的抬手牽住了祝烽的衣袖,輕聲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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