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人…也罷?
聽到這句話,南煙的心不由得一沉。
祝烽這句話,是在說誰?誰,是除了許妙明之外,心中還藏著自己的秘密,卻不肯告訴他的?
她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
祝烽低頭看了她一會兒,見她只是低著頭,沒再說什么,便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后柔聲說道:“好了,這件事晚些再說吧,先把眼下的事情應付了再說。”
南煙抬頭看向他。
眼下的事?
正要說什么,這時,小順子從旁邊走了過來,遠遠的輕聲叫了一聲:“皇上…?”
祝烽道:“什么事,說吧。”
小順子這才小跑著過來,對著兩個人行了個禮,然后說道:“外面傳來的消息,那一批糧食已經過了三里灣了。昨天晚上,的確是有一批人在三里灣那個地方動手,只不過,劫了別的船。”
祝烽只“嗯”了一聲,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一切早已經安排好了,事情也都按照他的計劃在走。于是說道:“那批糧食先不用靠近下江鎮,也記得讓他們隱蔽一些。雖然這些人失了手,應該就知道朕是有意為之,但也說不定他們還會在附近搜尋。不要給他們可趁之機。”
小順子道:“奴婢明白,奴婢立刻就傳話下去。”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南煙又猶豫了一下,走到祝烽身邊輕聲說道:“皇上,那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祝烽回頭看了看她。
只說道:“等就行了。”
“等?”
“嗯。恒生行的人一計不成,肯定還要想辦法,畢竟,現在下江鎮附近能找到的糧食也就是這一批了,他們只有來找朕這一條路。”
南煙沒有再說話,只心事重重的看了他一眼。
而祝烽已經說道:“好了,已經走了這么一會兒了,回去休息了吧。”
南煙輕輕道:“哎。”
于是,便跟著他轉身回了他們的那個院子。
在下江鎮另一邊的恒生行里,一只精致的茶杯被狠狠的摜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什么?!”
魯泰寧的怒吼聲幾乎要把房梁都震塌了,周圍的人一聽,全都縮著脖子,閉目不語,只有鄭群站在他面前,剛剛的那只杯子幾乎砸到他的腳背上,茶水也破了一身。
他低著頭,臉色慘白的說道:“掌柜的,我們,我們——失手了。”
“失手了?”
魯泰寧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怎么會失手的?”
“你不是跟我說,一定打聽到那批糧食的下落,一定能手到擒來嗎?現在,貨呢?!”
“還有,讓人去放火燒了高升客棧,說是一定能把那個姓黃的,還有他帶來的人全都弄死,可現在,火場已經打掃干凈了,我也讓人去看了,里面連一具尸體都沒有,一具都沒有!”
“你就是這么去辦事的嗎?啊!”
鄭群被罵得一句都回不了嘴。
在場唯一還算是鎮定的,就是坐在一旁的賬房先生譚泊云坐在座位上,這個時候反倒還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優哉游哉的樣子讓鄭群的處境更加尷尬。
其實,誰都知道,他們兩個人想要往上爬。
趁著這一次的機會,鄭群想要取得魯泰寧的信任和重用,而譚泊云,他則有著更深的打算,所以,鄭群想要冒頭,他看得一清二楚,也等著他的失手。
到了這個時候,自然就是他該表現的時候了。
于是,他站起身來,說道:“掌柜的,這個時候,只是責怪鄭兄弟也無濟于事,畢竟,錯誤已經犯下了,咱們要想的,是怎么彌補。”
魯泰寧氣得目眥盡裂,眼睛都紅了,一聽見他這么說,這才緩過一口氣來。
而鄭群聽到這話,分明就是把自己的錯誤板上釘釘,雖然心頭有氣,但也無話可說,只能低著頭。
魯泰寧憤憤的坐了下來,然后說道:“彌補,你說該怎么彌補?”
譚泊云說道:“鄭兄弟犯了兩個錯誤,但彌補的辦法,我想了想,只有一個。”
“兩個錯誤?哪兩個?”
“一個,是不該去三里灣那邊動手,人家這么多的糧食送過來,不可能全無防備,而且,事先我們也沒完全弄清楚別人運糧的路線就貿然動手,現在打草驚蛇,貨是已經不見了,再要找,不知道要花費多少人力,而且,還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時候去,到時候星羅湖那邊催起來,掌柜的還是沒法交差。”
魯泰寧的臉色更難看了一些。
道:“那,第二個錯誤呢?”
“第二個錯誤,也是貿然出手,是對高升客棧出手,一樣是沒有事先打探清楚。”
“很明顯,姓黃的沒有死在昨夜的大火中,如果他再回頭查一下三里灣昨晚發生的事,就肯定會推斷出,是有人要對他下手,搶他的貨。”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咱們就真的徹底沒辦法了。”
魯泰寧的眼睛閃過一道寒光,問道:“那你剛剛說的,唯一的一個解決的辦法是什么?”
譚泊云道:“咱們恒生行是干什么的?做生意的,既然有貨,咱們去談生意,買下來,這不是正道嗎?”
“這個時候如果還想要靠以前的法子,是萬萬行不通的。”
鄭群一聽,立刻說道:“不行!我們已經動了手了,對方肯定知道是我們干的,這個時候再去找他,不是送上門嗎?”
魯泰寧狠狠道:“給我閉嘴!”
鄭群只能又退了一步。
譚泊云嘿嘿的笑了笑,說道:“這姓黃的是商人,在商言商,就是圖利,只要給了他足夠的利益,生意為什么不做呢?”
“更何況,昨晚鄭兄弟的人在三里灣動手,又沒擺明了是咱們恒生行。”
“到時候他問,咱們不認,他能怎么樣呢?”
“最重要的是,是把東西拿下來,這對咱們來說,才是最要緊的。”
魯泰寧聽著,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問道:“可是,昨晚高升客棧大火,他們就不見了,現在去哪兒找他們?”
聽到這話,譚泊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逞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