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眾人一聽,急忙站起身來,南煙也抬起頭來,只見祝烽高大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南煙立刻從座椅上走下來,帶著眾人對著祝烽叩拜行禮:“妾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祝烽一抬手:“都平身吧。”
“謝皇上。”
南煙這才慢慢站起身來,看了祝烽一眼,而祝烽也掃視了屋子里的人一眼。
自然,目光也落到了跪在地上,即便他說了“平身”也還不敢起身的貴人姚瑩身上。
不過,他沒有立刻發問。
而是慢慢的走到了前方的座椅前坐下,似笑非笑的說道:“今天,貴妃這里的人好齊啊,倒像是下了帖子請來似得。”
南煙也慢慢的走過來,祝烽做了一個“坐”的手勢,她便坐到了他的身邊。
微笑著說道:“妾哪里有什么大事能下帖子請來這么多人的。只是大家許久沒坐在一起說話了,難得今天都有空閑,所以眾姐妹都過來陪著妾說說話。”
“是這樣啊。”
祝烽點點頭,然后,目光落到了姚瑩的身上。
道:“你也來陪貴妃說話?”
姚瑩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輕聲說道:“是。”
“那,怎么大家都坐著,你跪著?”
“難不成,你陪貴妃說話說錯話了,讓貴妃責罰你?”
“皇上,妾…妾不知道眾位姐姐都來了,所以妾來遲了。”
“哦?”
祝烽聞言,轉頭看了南煙一眼,而南煙一直穩坐著不動,這個時候才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今天人來得齊全,妾發現姚貴人沒來,擔心她病了,所以讓人去看看,姚妹妹立刻就過來了。妾還在問她的話呢。”
“原來是這樣。”
祝烽點點頭,笑道:“朕還當她說錯話,引得貴妃你不高興了。”
“皇上說哪里話,姚妹妹他們都是剛進宮不久的,妾這些日子只忙著其他的事,也沒來得及教導他們宮中的規矩,哪怕真的有錯,也是妾治理后宮不嚴之過。”
“你這話就過了,朕哪里說有什么過錯。”
“是。”
兩個人說這一段話,周圍的眾人聽得似懂非懂的,都不太明白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跪在地上的姚瑩,更是額頭上都起了一層的汗珠。
雖然她在進宮之前,已經打聽清楚了不少宮中的規矩和禁忌,所以在入宮之后的一段時間也算是如魚得水,可是,這一切,僅止于皇帝和貴妃之外。
遇到了這兩位,任何的規矩和禁忌,都不管用。
他們的喜怒,才是真正掌控后宮所有人性命的根源。
這個時候,她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而南煙已經微笑著說道:“行了姚貴人,你起來吧,別再跪著了,免得皇上真當本宮要罰你。”
“…謝皇上,謝貴妃娘娘。”
姚瑩這才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站起身來,低著頭退到一邊去。
雖然這里的嬪妃們都有賜座,但是在他們之前來的時候就把座椅安排好了,姚瑩是中途來的,聽福他們根本沒有搬她的椅子,退到一邊去也無處可坐,只能站著。
這樣看上去,更加突兀。
僖嬪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更是冷哼了一聲。
祝烽看了看眾人,大家一時間都沒話可說,氣氛也有些尷尬。
他便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既然都已經問過貴妃的安了,那你們就都回去了吧。”
眾人見他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停留。
便紛紛起身行禮:“妾等告退。”
姚瑩也混在人群當中行禮叩拜,然后退了出去,總算松了口氣。
等到走出永和宮,宜妃他們冷冷的看著她的背影,說道:“真是便宜她了。”
僖嬪更是一臉不快,噘著嘴說道:“皇上怎么突然來了,沒說兩句話就讓她起來,還讓咱們都走,這不是有意為她開脫嗎?”
“這個狐媚子,真是不要臉。”
“肯定是她勾引皇上,要不然,怎么會貴妃娘娘剛把她叫過來,皇上就來了?”
“皇上如今身上還有傷,她就這么迫不及待的勾引皇上想要侍寢,萬一出什么事,看她怎么收場!”
宜妃的臉色愈發不好看。
只回頭瞪了一眼說話的嬪妃,冷冷道:“什么出事,出什么事?難不成,你還指望著皇上出事?”
那個嬪妃立刻低下頭去:“妾不敢。”
宜妃冷冷道;“說話歸說話,也到底長點心。”
說完,拂袖而去。
周圍的人心中都大有不滿,可現在這樣,他們也難以施展,只能罵罵咧咧的各自回宮去了。
這時的永和宮中,等到眾人一走,祝烽的坐姿就不如之前那么端正,他在御書房里忙了許久,早就累了,這個時候走過來,人也倦怠得很,伸手便拿了個墊子過來靠著。
南煙看了他一眼,輕聲道:“皇上累了,要睡一會兒嗎?”
祝烽搖搖頭。
“朕只是來你這里坐會兒。”
“內閣那邊還在議事,等一下,朕還要過去。”
“哦…”
南煙微微挑眉。
平時,如果內閣大臣在議事,祝烽基本上會一直留在那里,一直等到將事情議出一個結果才會離開,可今天,卻是半途跑到永和宮來…
南煙不動聲色招招手,彤云姑姑立刻送了一碗參雞湯過來。
南煙道:“那,皇上喝一點這個吧。補補氣。”
祝烽聞到味道,睜眼一看,倒是來了點精神。
他接過碗,一邊喝一邊說道:“怎么,你是知道朕要過來?”
南煙笑道:“妾哪里有這樣的神通,只是隨時備著,皇上若過來,隨時能喝上一碗,補補氣也好。”
祝烽看了她一眼。
似笑非笑的道:“也就是你,最懂朕的心思。”
南煙瞧著他:“皇上真的覺得,妾懂皇上的心思嗎?”
說到這里,兩個人都安靜了一下。
目光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靜謐的空氣里交匯,參雞湯散發的香味,和一點淡淡的苦味,讓這一刻的氣氛顯得愈發的糾結又復雜。
祝烽道:“怎么,你有話要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