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順子匆匆的從外面走進來,跪下行了個禮,說道:“啟稟皇上,有薛太醫的消息了!”
一聽這話,兩個人都驚了一下。
祝烽忙問道:“她在哪里?”
小順子道:“是城中巡查的士兵來報,說是今天城內來了一個商隊,是從西域那邊來的。守城的士兵循例查問,結果聽到他們商隊里的人說起,就在前兩天,他們走在草原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徒步行進的人。”
南煙道:“然后呢?”
小順子道:“那個徒步的人非常的狼狽,看到商隊有馬,就花了一大筆錢,問他們買了一匹馬。”
“他們賣給她了?”
“她給的錢不少,商隊的馬匹又多,就賣了一匹給她。”
“守城的士兵仔細詢問過了,那個買馬的人的身型樣貌,的確就是薛太醫的樣子。”
南煙倒抽了一口冷氣。
說道:“她買到了馬,那可就不好辦了。”
祝烽沉聲說道:“倒也未必。她這幾天在草原上肯定過得非常的艱難,哪怕買到了馬,體力也難以支撐。”
說著,立刻問道:“可有問清楚,那個商隊是從那條路走過來的?”
小順子忙說道:“奴婢特特去問了,他們是沿著北尫坡那條路過來的,遇到薛太醫的那段路上,旁邊不遠就有一口甜水井。”
祝烽一聽,立刻明白過來。
這些日子為了白虎城大戰,他已經把罕東衛附近的地圖都翻爛了,那條路,他自然也知道。
立刻說道:“馬上傳話給英紹,派出人馬,立刻去追上她。”
“是!”
“還是朕之前交代的,追上她之后不要驚了她,等朕去了之后再做安排。”
“奴婢明白。”
小順子急忙轉身出去了。
南煙看著祝烽,輕聲說道:“能追得上她嗎?”
祝烽道:“北尫坡離白龍城還遠著呢。這條路,她連十分之一都沒走完。”
“就算現在有了馬,可是以她的身體,也跑不到哪里去的。”
南煙道:“那咱們,什么時候出發?”
祝烽看了她一眼:“你要去?”
南煙看著她:“皇上不讓妾去?”
祝烽沉默了一下,才沉沉的出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病剛好?”
“你這個樣子,能上得了馬嗎?”
南煙自己也沉默了下來。
的確,雖然現在她的燒都退了,也能順順利利的吃下那么多的東西,可自己還是能感覺到氣息不足,哪怕是坐一會兒,都會腰腿發軟。
她想了一會兒,抬頭望著祝烽,輕聲說道:“那,皇上一個人去?”
祝烽看著她,反問:“你不放心?”
南煙說不出話來。
對祝烽,對薛運,她倒也不會是不放心。
只是,心里多多少少,還有一根斷不了的線在牽著。
這一次過去,就是要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而且,對薛運這個人和她身上的發生的事,她從頭到尾都是眼看著的,不希望到了最后,錯過所有的真相。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妾,想去。”
祝烽也看了她一會兒,終于說道:“你這個樣子,馬是騎不了的,只能坐車。”
“按照薛運的腳程,哪怕現在即刻出發去追,快馬也要跑兩三天時間。若備馬車,那時間就難說了。”
南煙想了想,說道:“那,皇上先去吧。”
“妾,隨后跟著過來?”
祝烽笑著搖了搖頭,像是拿她沒辦法似得。
只說道:“朕會讓人給你備好車,但能不能走,怎么走…你自己掂量吧。”
南煙道:“是。”
祝烽陪著她做了一會兒,外面便有人來報,英大人已經派出一支隊伍去追趕薛太醫,順便也派出人馬,將之前散出去的人都找回來,有靠近北尫坡的,便讓他們都往那條路上集合。
祝烽便對南煙道:“朕也過去了。”
南煙一直送他到門口,輕聲道:“皇上路上小心。”
祝烽看了她一眼:“你路上,才是要小心。”
說完,轉身便走了。
南煙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前方,仍舊站在門口,直到若水走上前來,輕聲說道:“娘娘,進去坐坐,休息一會兒吧。”
南煙想了想,道:“坐得太久了,本宮想出去走走。”
“娘娘不累啊?”
“累倒是不累,走一走順順氣。”
“是。”
看著外面又起風的樣子,若水回到房中,取了一件衣裳給她披上,便扶著她出了院子,在這都尉府中慢慢的踱步。
走了一會兒,就看見英紹路過前面的一條路。
南煙立刻叫住了他:“英大人。”
英紹一見是貴妃,立刻低下頭,走過來對著她行禮:“微臣拜見貴妃娘娘。”
南煙道:“皇上不是已經出發了嗎?沒帶大人隨行?”
英紹道:“皇上吩咐了,若明日貴妃娘娘也要出行,讓微臣隨行保護貴妃娘娘。”
南煙笑了笑。
然后說道:“本宮有件事想要問問大人。”
“不知娘娘有什么事要問?”
“英大人之前是從蒙克的大營里回來的,本宮聽說,那邊起了疫病,死了很多人。”
“是。”
“那,蒙克身邊有一個妃子,叫修筠的,英大人知道嗎?”
英紹想了想,立刻說道:“微臣知道這個人。”
南煙忙道:“她如何了?”
英紹又想了想,說道:“微臣等只是奉命前去援助,在他們的大營中也不能隨意走動,所以,跟這位修筠娘娘并沒有什么接觸。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在離開他們大營的時候,微臣好像聽說,她出了點事。”
南煙急忙問道:“什么事?也病了?”
英紹道:“具體的,微臣不知道,只知道蒙克將營中所有的大夫全都召集起來,去了她的營帳里,后來,好像蒙克接連殺了幾個大夫。”
“只是,微臣急著帶人回來復命,就沒再留意這件事了。”
南煙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她一直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修筠這一胎,怕是難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