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府的人又提心吊膽了一整夜。
偏偏這一次,連他們的主心骨,都尉陳紫霄大人也跟著皇帝出去了,還是一整夜未歸。
大家又想要出去找,又不知該往哪里找。
心里更擔心著,若是陳大人跟著皇上一起出事,那整個罕東衛,也就都別要了。
所有的人都站在都尉府門口,眼巴巴的從深夜守到天明,晨曦微露之時,終于聽到一陣馬蹄聲從遠方傳來。
原本懨懨欲睡的眾人立刻睜大眼睛,提起精神。
就看見一隊人馬飛馳而來。
正是皇帝陛下帶著陳紫霄大人,那位女太醫薛運大人,還有隨行的幾個親兵回來了。
眾人潑著淚飛奔了上去。
“皇上!皇上您可算是回來了?”
“微臣等性命不要,也不能再讓皇上這般。”
“陳大人哪,你們到底去哪兒了呀。”
這一夜幾乎沒睡,祝烽原本就有些頭昏腦漲的,此刻看到一群人哭著跪倒在自己的馬蹄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早知道,就——
陳紫霄立刻翻身下馬,對著眾人說道:“好了好了,皇上都已經安全的回來了,你們不要在門口堵著,都回去做事吧。”
眾人依舊不依不饒,若不是擔心被踢著,幾乎要抱著馬蹄痛哭了。
這時,祝烽握著韁繩,冷冷道:“好了,都起來吧。”
“朕不過是出去看看風景,耽擱了一點時辰,你們就這樣了,難道你們是不相信你們的陳大人能好好的護著朕?”
“若是這樣,那朕是不是應該先把陳紫霄給撤了?”
一聽這話,眾人的哭聲立刻噎住了。
祝烽這才翻身下馬,眾人慌忙起身,唯唯說道:“皇上,微臣等也是擔心皇上的安危啊。”
祝烽擺擺手:“行了,都下去吧,朕自己知道。”
這時,第一縷陽光穿過云層,照了下來。
一整夜未睡,加上一直騎馬顛簸,還有內心里百轉千折的心思,即便的祝烽,這個時候也感到一點疲憊,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陽光。
就看到另一邊的薛運也從馬背上下來。
她的情況比他們更糟。
祝烽和陳紫霄他們雖然有些累,但到底出身行伍,身體底子也好,都能撐得下來,可薛運身為女子,原本就體弱,而且騎術并不精湛,這么跟了一晚上,大概也是咬牙堅持的。
這個時候,就直接跌坐在地上了。
幾個小太監立刻過去扶起她。
祝烽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回去休息吧。”
薛運白著臉,輕聲道:“是。”
祝烽想了想,又說道:“還有——”
話沒說完,他自己倒是頓了一下,像是顧忌到周圍還有別的人,而薛運也很快就心神領會,輕聲道:“皇上放心。”
祝烽這才點了點頭,看著薛運對他行了個禮,然后轉身走了。
等到她走遠了,祝烽這才轉身,也往自己的居所走去。
門口的人自然也都漸漸散了,只有陳紫霄看著剛剛的那一幕,眉頭緊皺,仍舊跟在祝烽的身后。
這一整夜,他的內心也有些忐忑不安。
昨晚,皇帝 帶著這位薛太醫去了玉練河邊“看風景”,他們便在白樺林中等了許久,因為沒有旨意,也不敢輕易的靠近,后來,天都黑了,陳紫霄也漸漸的不安了起來。
過了許久,皇帝才帶著薛太醫回來。
雖然,并沒有他們擔心的事情發生,倓國的暗哨和白虎城的毯子顯然也沒有發現到他們,但是,兩個人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對。
尤其是薛太醫。
一整晚,她都不敢正眼看皇帝。
對他們只見,陳紫霄一直有所提防,可祝烽到底是皇帝,他身為臣子,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抗旨。
現在,只希望貴妃能早一點到。
正想著他們已經走到了院門口。
祝烽駐足,回頭看了一眼,說道:“行了,你不必再跟著朕了。”
陳紫霄立刻站定,恭恭敬敬的說道:“皇上一夜未睡,早些休息。”
祝烽點點頭,問道:“你呢?”
“微臣還要去兵營看看。”
“你也跟著朕熬了一夜,別太累了。”
“微臣明白。”
說完,他仍然站著不走,祝烽原本轉身要進屋的,感覺到他的目光,又回頭看了一眼。
陳紫霄仍舊像一根旗桿似得立在那里。
祝烽再一想,似乎就明白過來。
似笑非笑的說道:“好了,朕這兩日都不會再離開都尉府了。”
“你,也可以放心下去了。”
聽到這話,陳紫霄總算是松了口氣,又對著祝烽行禮道:“皇上恕罪。”
祝烽淡淡一笑,轉身回屋了。
一直看著大門關上,陳紫霄這才轉身往外走去,可走著走著,神情仍舊凝重了起來。
昨晚,那么長的時間,兩個人在河邊,皇帝到底跟薛太醫說了什么?
有什么話,不能在都尉府說,一定要到那么遠的玉練河邊去說?
薛運在屋子里煉藥,煉什么藥呢?
這些問題糾纏在他一整夜沒睡而有些亂糟糟的腦子里,陳紫霄沉沉的嘆了口氣,又重重的甩了一下腦袋,想要把腦子里一些雜亂的思緒甩出去。
正好幾個親兵走過來,他便立刻吩咐道:“去軍營。”
“是。”
陳紫霄在軍營一呆就是半天,直到傍晚時分才重新回到都尉府,這么強撐了一整天,他也有些累了。
打算回來去向皇上請安,然后就回去休息。
可一回到都尉府,就看見文書辜自云領著眾人站在大門口,一看見他來了,急忙說道:“大人總算回來了。”
“嗯?”
一見這架勢,陳紫霄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忍不住道:“怎么?皇上又出去了?”
“這,這倒沒有。”
辜自云擺擺手,說道:“皇上還在睡,小的中午還過去看了,順公公守在門口,說是皇上下了口諭,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那你們站在這里做什么?”
“小的剛剛著人去軍營給大人傳信,大人沒收到?”
“傳信?”
陳紫霄想了想,說道:“本官剛剛回來,怕是在路上走岔了。”
“哦…不過無妨,大人回來了就好。”
“到底怎么了?”
辜自云道:“貴妃娘娘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