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這樣,祝烽仿佛感覺到了什么,立刻俯下身去:“出什么事了?”
南煙咬著牙。
這一夜,她幾乎未曾合眼,一直守在心平的身邊。
看著她后脖頸上的淤傷,想著她落入那冰冷的湖水中,有多難受,更難以想象,她被人掐著脖子按進水里,不管她怎么掙扎都無法發出呼救的聲音的時候,有多絕望。
可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卻不在她的身邊。
想到這一點,她就感覺自己的心都碎成了齏粉。
雖然祝烽不準她再提,可她真的恨不得讓自己去替代女兒承受這樣的痛苦。
她還那么小…
就算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不能感情用事,可一看到祝烽,她心里那一點柔軟的缺口就像是被打開了一樣。
淚水,不由自主的就滾落了下來。
一看到她落淚,祝烽只感到心里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
立刻蹲下身去,扶著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話,你跟朕說!”
站在一旁的薛運看到這一幕,蒼白的臉上有些失神。
她低著頭,默默的退了出去。
南煙咬著牙,掙扎了半晌,才總算將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眼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說道:“皇上,妾有罪。”
“什么?”
“妾,沒能保護好心平,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女兒。”
“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她這樣說著,雖然固執的不肯落淚,但全身已經顫抖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支離破碎。
祝烽的眉頭都擰了起來。
南煙這個樣子,肯定不會是因為心平發燒這么簡單。
他的用力的抓著她,讓她坐回到床邊,然后直視著她的眼睛,沉聲說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你跟朕說清楚。”
“不管怎么樣,朕還在這里!”
南煙咬著牙,又轉頭看了一眼,薛運退出去的時候,已經將房門都關上了。
她這才輕輕的伸手,將心平的臉掰向一邊,撩開了她的頭發。
祝烽一看,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他自幼習武,而且常年在戰場上打滾,對于這樣的淤傷,他比冉小玉還熟悉,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人的手指掐出來的痕跡。
他定定的看著女兒脖子上的傷。
半晌,沉沉說道:“有人…掐著心平的脖子,讓她溺水?”
南煙點了一下頭。
她又接著說道:“剛剛,薛運告訴妾,這個兇手這么做,是一定要取心平的性命的,所以,對方一定會用盡全力。若是一個成年的男子,用盡全力掐一個孩子的脖子,頸骨一定會斷裂,哪怕是——有力氣的成年女子這么做,頸骨也一定會受損。”
“可她剛剛檢查過了,心平的頸骨,并沒有受損。”
“所以——”
祝烽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吸了一口氣,可他的臉色,卻像是窒息了一般,臉色鐵青,一雙眼睛瞬間通紅。
他立刻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皇上!”
南煙一驚,急忙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皇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