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接著說道:“他教書,又死板又兇,朕的女兒斷不能受這樣的委屈。”
南煙原本松了口氣,一聽這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道:“哪有這樣的。”
雖然,做爹娘的是應該心疼子女,但南煙心里也深知,小孩子天生好玩懶怠,讀書學藝這樣的事往往辛苦,不打罵兩下是學不出來的。
可祝烽這個樣子,只怕誰要敢碰心平一下,他就要跟人拼老命的。
那這孩子,豈不是就廢了?
于是說道:“皇上也不能太慣著她,說起讀書的事情,哪有不挨兩下打的?”
“妾要說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小時候書念得不多。”
“不,應該說是沒怎么念過。”
祝烽轉頭看了她一眼,果然見她一臉的失落,柔聲說道:“你這樣還叫念得不多?訓起朕來頭頭是道的。倒是宮里不少的人,連自己的名字都未必寫得全呢。”
南煙笑了笑。
然后說道:“不論如何,應該讓心平去學學規矩,倒也不盼著她做什么大學問,有一點自己的見識就好,免得一輩子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該怎么過。”
祝烽想了想,說道:“也罷。”
“等傅佾庭告老還鄉之后,朕就在內閣里找個人,教教她吧。”
“內閣?內閣大臣每天要處理那么多事,皇上找誰啊?”
祝烽想了想,道:“劉越澤吧。”
南煙一聽,正是自己的舅父顧亭秋的學生,聽說上次,還跟心平撞上,兩個人鬧出一檔子事來。
于是說道:“他這么年輕,行嗎?”
祝烽說道:“他的為人和學問,朕這些日子是已經了解了,至于能不能教好,先看看。若不成,再從朝中的老臣中找兩個來。可朕不想把心平交給那些老頭子,一個個死氣沉沉的,會把朕的心平壓壞的。”
聽到這話,南煙又笑了。
正好這時,心平又舉著那竹球從外面跑了進來。
這一回,也不知道她去哪兒打了滾,全身都是雪沫,連頭發上都沾滿了,卻一點都不覺得冷,高高興興的將球交到祝烽手里。
“父皇,快,再來!這一次丟更遠點。”
祝烽接過來,轉頭看了看南煙。
后者已經捂著嘴,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嘆了口氣,無奈的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屋檐下,看看外面一片雪景,稍微舒展了一下四肢,然后用一個標準的投擲的姿勢,掄起那竹球往天上一拋——
嗖的一聲,那竹球化作一道流星,飛出去了不知多遠。
“哇,父皇好棒!”
心平高興得直拍手,又帶著一群小嘍啰歡天喜地的跑出去了。
祝烽一邊笑著,一邊搖著頭回到了屋內,南煙坐在臥榻上,一邊喝茶一邊說:“皇上這樣可不行,可不是跟逗狗一樣了嗎。”
“哼。”
祝烽知她是奚落自己,冷哼了一聲,也不理她。
不一會兒,一塊松松軟軟的松穰鵝油卷就送到了自己的嘴邊,轉頭一看,卻是南煙笑瞇瞇的說道:“皇上別生氣,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