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一伸手,擋住了他。
“干什么?”
“呃…”
汪白芷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薛大人他高燒不止,微臣這是要幫他擦拭一下身上,降降溫,這樣才能讓燒退下來。”
祝烽皺著眉頭,看著薛運緋紅的臉頰。
然后說道:“在朕這里,就不要給他寬衣解帶的了,看著不雅。”
“你就只在她手上,臉上,擦一擦便是了。”
“不是還可以吃藥的嗎?”
汪白芷在心里嘆了口氣,剛剛給薛運診脈,發現她明顯是體虛受寒,吃了藥都不怎么管用的,才會燒成這樣。但皇帝說得也對,在這御書房給他寬衣解帶的,的確看著不雅。
于是說道:“微臣糊涂了。”
便拿著浸了涼水的帕子給她擦拭臉龐和掌心,接連換了幾盆水,總算讓她身體高熱的溫度降低了一些。
最后,汪白芷將擰得潤潤的帕子覆在了薛運的額頭上。
看見薛運總算有了一點清醒的意識,微微蹙眉,蒼白甚至有些開裂的嘴唇小小開闔著,輕輕的說著什么。
但,似乎也只是無意識的低喃。
祝烽在一旁看著,眉頭緊皺:“她怎么樣?”
汪白芷道:“回皇上的話,薛大人現在沒再高燒了,不過,人還是不太清醒。”
“怕是還得休息一陣子。”
他說著,小心的看著皇帝,試探的說道:“微臣…微臣讓人將他抬回太醫院?”
祝烽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漆黑。
寒風呼嘯的吹過大地,外面的樹木被吹得劇烈搖晃,樹影映在窗戶上,顯得非常的寒冷又不安。
這樣寒冷的夜晚,將一個高燒的人抬出去,只怕——
祝烽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罷了,就讓他歇在這里吧。”
“明天一早,過來接人。”
汪白芷急忙跪地道:“皇上仁德。”
祝烽淡淡的擺了擺手,汪白芷便告退出去了。
玉公公還留在御書房中,看著臉頰仍舊緋紅,眉心微蹙,顯然昏睡中也顯得十分不安的薛運,又回頭看了一眼祝烽,立刻低下頭去。
意識到他的目光,祝烽也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
薛運給他施針的時候脫下了半邊的衣裳,剛剛為了抱起她,只將那跟針拔了,還沒來得及將衣裳穿好。
他輕咳了一聲,將衣裳拉好。
玉公公只做沒看見,低著頭,小聲的說道:“那皇上今晚——”
祝烽道:“今晚,朕就在那邊處理政務。沒叫你不用進來。”
“是。”
玉公公便也退了出去。
祝烽又看了薛運一眼,便要起身,往御案那邊走去。
但剛一動,就聽見身后一陣不安的響動,他回過頭來,只見躺在臥榻上的薛運一臉的惶恐不定,眉心微蹙,好像非常的痛苦。
她在低喃著什么。
祝烽慢慢的湊上去,就聽見她輕聲說著:“我,我喜歡他…可我,我從來沒想過…我不敢想,娘娘,我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