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這一回,是真的,不得了。”
一句話,說得祝烽的心都揪了起來。
他沉聲道:“不要胡說。”
“你就是累了,其實大祀壇的祭典朕就不該讓你去的,淋了半日的雨,又受了驚嚇,如今才病成這樣。”
“你好好調養,很快就能調養好了。”
許妙音安靜的看著他,彎彎的眼睛里全都是溫柔的笑意。
柔聲道:“皇上似乎,很久沒這么哄臣妾了。”
“記得臣妾剛嫁入王府的時候,皇上還用這樣的口氣跟臣妾說過話,但后來,后來皇上忙著自己的事情,臣妾又要管理王府中的事務。”
“咱們就一直沒這么說過話了。”
聽到她說這些,祝烽的心也酸了起來。
自他失憶以來,許妙音從來沒有提過當初的事,他當然知道,是她怕提起前情,讓他更生出尋找過去記憶的心思,但這樣一來,他和她當初的所有,也就都被塵封了。
她少女時所有的經歷,變成了只屬于她一個人的回憶。
她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
而一路行來的艱難,也只是她一個人的事。
祝烽沉沉的說道:“朕知道這些年來冷落了你,你好好調養,等你好起來,朕會一直這樣待你。”
許妙音卻沒說話,只看著他。
過了許久,微笑著輕輕地搖頭。
祝烽道:“怎么,你認為朕在騙你?”
“君無戲言。”
許妙音卻仍舊搖頭,微笑著說道:“臣妾怎會不知皇上,皇上是不會騙人的。”
“只是——”
“只是什么?”
許妙音溫柔的看著他,輕聲說道:“臣妾知道,其實皇上是個溫柔的人,只是皇上的溫柔不多,不夠太多人分的。”
聽到這話,祝烽的心微微一沉。
許妙音平靜的笑道:“一個人,就剛好了。”
祝烽沉沉的看著她,過了許久,輕聲道:“妙音,你可是怪朕?”
許妙音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她反倒無比的坦然,一些從來只深埋在心里,不敢說的話,此刻想來,似乎也并非那么的大逆不道。
她輕聲說道:“臣妾從未怪過皇上。”
“臣妾與皇上少年相伴,經歷了那么多;皇上登基后,又冊立臣妾為皇后,母儀天下,這樣的厚愛,若臣妾心中還有不滿,那臣妾就太不堪了。”
祝烽看著她,輕聲道:“那,你可曾怪過南煙?”
許妙音安靜的想了一會兒。
還是搖頭。
“臣妾身為皇后,母儀天下,自然要有皇后的擔當;南煙她——貴妃,她侍奉皇上,這些年來也不易。”
“臣妾并不怪她。”
“只是——”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
那雙有些晦暗的眼睛里,仿佛微微閃爍著什么。
祝烽道:“妙音,你要說什么?”
許妙音再回頭看他,輕聲說道:“關于貴妃,臣妾的確有話,想要跟皇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