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音目光微微閃爍著:“那你此行是為了——”
南煙輕聲道:“是為了皇后娘娘用盡心力,費盡心思,也想要為魏王殿下爭取的東西。”
“太子之位!”
許妙音的心都顫了一下。
她大概能感覺得到南煙此行的目的,但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的說出來。
這四個字,就像是重重的一擊,打在了許妙音的病體上。
她猛地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看著南煙:“你——”
南煙平靜的說道:“其實,妾也能明白皇后娘娘的苦心。”
“娘娘痛失腹中的孩兒,這些年來膝下無子,只有魏王殿下承歡膝下,你希望他能繼承大統,這是每個母親都會有的想法。”
“妾,也不例外。”
許妙音看著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眉頭緊皺。
南煙繼續說道:“可是,妾左思右想,妾本為庶出,能蒙皇上的恩典冊封為妃,已是大幸;這些年來也多賴皇后娘娘的包容庇佑,在后宮中盡得恩寵。”
聽到她這么說,許妙音淡淡的笑了笑。
這,倒也不是南煙刻意的給她戴高帽,從古到今,后宮最忌諱的就是專寵,而她司南煙從冊封之日起,除了一些意外時期,幾乎都得到了皇帝的專寵。
這一點,明眼人都明白。
而身為皇后,許妙音從未想過對她動手。
這一點,明眼人也很明白。
否則,后宮早就不安寧了。
南煙道:“如此的深恩厚意,妾萬死難以回報。”
“若還要讓孩兒與魏王相爭,實屬不該。”
許妙音看著她:“你,真是這樣想的?”
南煙認真的點頭:“是。”
她這一個字,倒是讓許妙音微微的抽了一口氣,再度看向南煙的眼神顯得有些復雜,而復雜中,也透出了一點敬意。
而南煙又接著說道:“但,這還不算最要緊的。”
“哦?”
“最要緊的,是規矩,任何事按照規矩來,才不會引人非議,更不會引來災禍。而自古以來,冊立太子都有一個規矩。”
“立賢立長。”
“這樣看來,妾的兒子就更不該與兄長相爭了。”
許妙音沉默的看著她,過了許久才開口,不知是因為病體虛弱,還是心情激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道:“沒想到,貴妃竟有如此心胸。”
“倒是本宮…狹隘了。”
南煙搖頭:“母親為孩子做事,怎么樣都不算狹隘的。”
“只是——”
許妙音抬頭看她:“只是什么?”
“只是,皇后娘娘不能只是一個母親,你還是一個皇后,母儀天下,為天下人的表率。”
“母親可以狹隘,但皇后不能。”
許妙音的臉色微變,氣息也沉重了起來。
她微微喘息著,用力的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看向南煙:“你,你要說什么?”
南煙也看著她。
目光鄭重也沉重,過了許久,才問道:“皇后娘娘認為,魏王殿下是否有資格,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