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的心都沉了一下,她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上已經被太陽曬得滾燙的大門,這個時候也不覺得燙手,她沉聲說道:“你說,是期青?”
“是的,是她。”
“她,她跟你說,想要將見面的地點定在真覺寺嗎?”
“不,不是她跟我說。自從娘娘跟隨父皇遠赴西北之后,期青就沒有再進宮,我們也沒再見過面,所有的消息都是許瀟瀟傳遞的。”
“可是,就在我們準備約定相會的事宜的時候,有一天,我突然收到了她傳來的一封信。”
“期青的信?”
“是的,”
說到這里,祝成軒自己也有些遲疑,道:“雖然,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她從來沒有給我寫過信,但是,一想到是約定見面的地點,我也非常高興。就答應了,還回了一封書信——當然,不敢直接回給她,而是回給了瀟瀟,讓她代為傳遞。”
“事情是這樣定下來了。”
“貴妃娘娘,請你相信我,真覺寺這個地方不是我定下的。”
南煙深吸了一口氣。
她說道:“本宮相信你,不管——不管如何,本宮知道你是個誠實的孩子,你不會撒謊來逃脫自己的罪責。”
不知為什么,這話雖然是安慰,也是肯定。
但祝成軒聽到這話,卻感覺一根針扎進了自己的心里。
他站在被熾熱的陽光曝曬得同樣熾熱的大門內,卻感覺自己好像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般。
喃喃道:“貴妃…娘娘…”
南煙又平靜的說道:“既然如此,那那封書信,還在嗎?”
“書信還在。”
“可以拿來給本宮嗎?”
“娘娘是想要——”
“這件事,總要有人去查,你雖然一直待在承乾宮中,可外面的人不能一動不動。”
“你先給本宮,讓本宮看看。”
里面的祝成軒又遲疑了一下,然后輕聲應道:“是。”
接著,他腳步聲走遠,過了一會兒,又慢慢的走近。
南煙聽到他走到了門口,但過了一會兒,卻又走向了另一邊,她轉頭一看,另一邊的窗戶開了一線,一只蒼白的手拿著一個信封伸了出來。
南煙走過去,接過來。
窗戶又關上了。
南煙拿過那個信封,只看了一眼,便說道:“那好,本宮走了,你——你就好好的在里面,繼續閉門思過吧。”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就在她正要走下臺階的時候,緊閉的大門里又傳來了祝成軒壓抑的聲音:“貴妃娘娘。”
“嗯?”
南煙停下了腳步,卻并沒有回頭。
里面的人也顯得非常的糾結,遲疑了許久,才輕聲問道:“貴妃娘娘,期青她,她,怎么樣了?”
南煙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殿下還問她做什么呢?”
“出了這樣的事,殿下還是管好自己吧。管好自己就好。”
“至于期青,這件事也是她自己不好,不管要受到什么樣的懲罰,也是她應該的。”
說完,便走了。
那緊閉的大門里,祝成軒沒再說話,承乾宮內陷入了一陣長得令人窒息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