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這樣被人看扁,她又不愿。
于是咬牙道:“公子都會思念自己的愛人,我難道不能——”
祝烽一怔:“你有愛人?”
薛運說出這句話來,也是自悔失言,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但話已經說出來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道:“當然。”
祝烽神情凝重的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原來薛公子已有自己的愛人了。”
“倒是朕,失察了。”
“薛公子若真的是思念自己的——自己的意中人,想要去見他,朕當然也不能強行阻攔。”
“但你既然已經答應了要給朕解毒,這就是你對朕的承諾。朕希望,堂堂薛家大公子——”他特地加重了這三字的分量,果不其然的看到薛運纖細的身子微微的一顫。
接著道:“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一旁的云想只能看著他們兩,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不知自家公子為什么會撒下這樣一個彌天大謊,她明明就沒有什么愛人,為什么要在皇帝面前說這樣的話?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這位皇帝陛下面前,她家公子總是表現得有些奇怪。
云想小心的看著薛運。
在一陣漫長甚至有些難捱的沉默之后,薛運終于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對祝烽道:“陛下放心,在下既然答應了,就言出必行。”
“剛剛,”
她說到這里,有些難堪的將臉撇過一邊,黯然道:“在下只是一時情急,失態了。”
“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聽到他這么說,祝烽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說道:“男女相思,人之常情。”
“朕也并非鐵石心腸之人,自然明白薛公子的情難自已。還望接下來的日子,薛公子能好好自處,不要再有這樣的失態之舉。”
薛運咬著下唇,而且已經燒的緋紅。
她梗著脖子道:“在下當然知道。”
祝烽這才點了點頭,然后后退一步,對他二人說道:“現在天色已晚,你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等到安息國特使離開,我們也要啟程回沙州為路途遙遠,需要體力。”
“是。”
薛運匆匆對他拱手行了個禮,然后帶著云想轉身便走。
但剛走了兩步,她又停下來,回頭看見祝烽轉身走回到河畔,背著手,孑然孤立,頎長如松的身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
只看著他的背影,都能感覺到他的心中有無限憂愁,肩上有千鈞重擔。
薛運遲疑了一下,還是又走回去。
“陛下。”
突然又聽到他的聲音,祝烽回過頭來:“嗯?”
薛運認真的說道:“陛下手臂上所中的毒,在下雖然已經解了大半,但毒性還有殘留。須得好好休息調養,才能盡快恢復。”
說完,她抬頭看了看夜空。
月已中天。
“陛下這樣徹夜不眠,既傷神,也對解毒無益。”
“若明日要啟程離開,還望陛下好好休息才是。”
說完,行了個禮,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