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滿面虬髯,幾乎看不清五官,一雙被酒精浸泡得發紅的眼睛,透著一種猛虎的兇悍。
沉聲問道:“怎么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大堂上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過,并不是沒有人。
在他的座位的左右兩邊,一共一邊擺著兩張寬大的椅子,左邊坐著兩個年級較大,須發斑白的人,衣著也稍微講究一些。
一個是他的叔叔昆西,一個是上任熱月彎的沙匪之首武太歲。
而在他的右手邊,緊挨他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比他年輕一些,大概也三十出頭的男子,是他的結義二弟胡塞黑。
不過,最邊上的椅子上,卻是空的。
大家都聽到了他的問題,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回答。
因為眾人的心中也有些疑惑,他們都知道,前些日子圣駕來到了沙州衛,而他們之前跟朝廷的兵馬已經打成了那樣,各有損傷,皇帝一定會立刻對著他們發兵。
就算不發兵,也應該有所行動才是。
畢竟,他們射傷了沙州衛的都督。
打的就是皇帝的臉了。
誰知,已經過了這么久了,皇帝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且不說,他們派出去的人,竟然也一點消息都沒傳遞回來。
這時,烏倫的結拜二弟胡塞黑說道:“大哥。”
“嗯?”
烏倫通紅的眼睛看向他:“你要說什么?”
“你說那個人,會不會背叛我們?”
“會不會,已經走了。”
“走了?”
聽到這里,烏倫發紅的眼睛里透出了一絲猙獰之色,咬牙道:“那個人要是真的走了,那咱們就——”
不過,他的話并沒有說完。
因為大堂里,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一只拴著繩子的鳥兒,能飛嗎?”
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大堂上又安靜了下來。
眾人全都抬起頭來,看向大堂的另一邊。
那里擺著一個木架,架子上撐著一張畫在獸皮上的地圖,正是熱月彎和沙州衛這一路的地形圖。
一個身材頎長的人,一襲白衣如雪,正背著手,站在那地圖面前。
之前一直安安靜靜的,都是在仔細研究著地圖上的地形,一直到這個時候才開口,而眾人看向他之后,全都不再說話。
烏倫微微瞇起眼睛。
“軍師,你的意思是——”
那個被稱為“軍師”的人仍然背著手,一邊看著地圖,一邊慢慢悠悠的說道:“那個人在這里,就是一條線,一直系著兩邊。”
“人還在我們手里,能走得了嗎?”
“一只拴著繩子的鳥兒,就算飛到天邊去,也得給老子乖乖的回來!”
聽到他這么說,烏倫微微瞇起了眼睛,看向最角落里那張空蕩蕩的椅子,半晌,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軍師說的沒錯。”
“老子不怕那鳥兒不回來。”
說到這里,他又皺著眉頭:“不過現在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是怎么回事?”
“是啊,一點消息都沒有。”
“會不會被發現了?”
在眾人憂心忡忡的時候,那白衣人慢慢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