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竟然預測到了他的行動!
這個人,不簡單!
而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更麻煩的!
祝烽再回過頭來,對上了簡若丞復雜的眼神,還有周圍那些學生,紛紛露出了慍怒的神情。
所有的人都看著他,眾人七嘴八舌說道:“這分明就是來找麻煩的嘛。”
“想要誣陷夏輔修。”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這么有勢力?”
簡若丞慢慢的抬起眼來,看了祝烽一眼,淡然說道:“閣下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祝烽也看向他。
簡若丞說道:“你要來把人接回去,可是,你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昨天那件事與令郎無關,也不能證明夏輔修有問題。”
“看來今天,你是要無功而返了。”
“現在,請你們離開書院。”
他的話音一落,周圍的那些學生也都憤慨的大聲說道:“沒錯,快離開!”
“我們書院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拿不出證據,就走!”
這些學生自然是因為他們的行動,還有之前發生的一切而對他們本身就抱有敵意,這個時候一個個都是憤慨不已,全都對著祝烽大聲的叫喊著。
祝烽沒有說話。
可是,他放在桌沿上的手慢慢的握成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指關節也掙得發白。
那是他極力忍耐的表現。
可是,外面的學生卻絲毫不知道這一刻他們觸怒了誰,仍舊大聲的叫喊著,甚至有人直接叫罵道:“你們滾不滾?”
“滾出我們書院!”
外面的那些錦衣衛哪里容得下他們這樣對著皇帝大呼小叫,立刻沖上前去,怒道:“住口!”
“你們想要造反嗎?”
學生們也怒了:“什么造不造反的?你們到我們書院來胡作非為,還賴在這里不走,你們想干什么?!”
兩邊都是年輕人,一邊殺氣騰騰,一邊熱血憤慨,漸漸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甚至,人群中已經有人在動手了!
雖然看不清楚,但人群中明顯有幾個,在一直刻意的隱藏著身形,卻不時的大聲叫喊,引起周圍學生的憤慨,而這個時候,他們又開始推搡擋在前方的錦衣衛。
那些錦衣衛原本就是皇家衛隊,保護皇帝的安全的,面對這些怒目相對的學生,本來就非常的警惕,當發現他們開始動手,這些人也都怒了。
他們紛紛抽出了腰間的刀劍,大聲喝道:“你們敢動手?!”
“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一看到他們拔刀,學生也怒了。
“好家伙,他們要動刀了!”
“怎么?昨天沒殺死錢修文,今天就要來殺死我們?”
“我們可不怕!”
“沒錯,我們可不怕你!”
學生們本來就年輕容易沖動,加上有人刻意的引導,他們這一下更是熱血沖頭,直接便跟那些錦衣衛們沖到了一起。
眼看著情況不對,南煙急忙說道:“皇上,夫子!”
雖然眼前發生的事,她管不了,但絕對不能讓這個書院里面再出現流血事件,畢竟這一次,是祝烽親自來到這里,若真的發生什么暴動,那事情就麻煩了!
她一伸手,握住了祝烽的手。
感覺到她的手指在顫抖,祝烽轉頭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睛幽深,閃爍著一點淡淡的光芒,南煙一看他的目光,頓時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她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原來,這才是那個幕后主使者真正的目的!
他誘使祝烽犯了一個錯,等到這些錦衣衛抓著夏輔修,還有那個無辜的老人回到書院之后,故意讓這些學生全都看著,讓眾人對祝烽產生不滿,然后,再刻意通過書院里一些人的刺激,引起學生的怒火。
一旦雙方發生沖突,必然演變成流血事件,而學生不可能贏得了錦衣衛!
這樣一來,祝烽,就徹底的被拉下水了!
南煙抓緊了他的手:“皇上!”
祝烽轉頭對著外面,沉沉的說道:“把刀劍都收起來!”
原本因為那些學生們不斷的辱罵,甚至動手推搡,錦衣衛已經準備動手,但一聽到他這話,眾人雖然心有不甘,還是只能收起刀劍。
可是,刀劍一收,學生們就更沒有了顧忌。
加上人群中有人在故意的刺激著他們的情緒,這些人越發被激怒,不斷的往前沖著,幾乎就要沖破錦衣衛固守的防線了!
南煙生怕這樣一來,事情就不可挽回,只能又一次抬起頭來看向簡若丞,沉聲說道:“夫子,簡夫子,就算你別的不管,難道真的忍心讓這些學生受到傷害嗎?”
“他們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難道你也不明白嗎?”
簡若丞的臉色有些蒼白。
雖然是他自己跟他們說,簡家沒有了,這里也沒有“簡二公子”,可是,當真正聽到南煙用“夫子”和“簡夫子”來稱呼他的時候,他的心里,還是像被扎了一刀似得。
那種痛楚,讓他的呼吸都窒了一下,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對著外面的幾個輔修說道:“讓學生們安靜。”
可是,這個時候的情況,已經有些失控了。
這個小小的精舍外面,圍了至少不下百人的學生,他們大聲的叫喊著,幾個輔修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了聲浪當中,根本聽不見。
眼看著眾人開始沖撞,甚至已經快要動起手來了。
就在這時,人群外突然跑來了一個人。
“讓開!都讓開!”
大家原本沒有注意到他,可是這個人不斷的往人群當中擁擠,拼命的大喊著,那些學生一看到他,倒是都愣住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守在那邊的學生王舒行。
他好不容易穿過人群,跑到了和光室的門口,那里的錦衣衛還攔在門口,也將他擋在了外面,他焦急著大喊著:“夫子,夫子,我有要緊的事!”
祝烽也回頭看了一眼,揮了揮手。
錦衣衛立刻讓開,讓他走到了門口,簡若丞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
那王舒行氣喘吁吁的說道:“錢修文,錢修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