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煊看著被壓倒在地,仍舊罵不停口的聞夜,猛地抽出腰間的寶劍,對準了他:“既然你不識抬舉,那今天,就殺你祭旗!”
說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手中的劍,閃爍著寒光,幾乎已經刺入了聞夜的眼睛。
可是,聞夜毫無懼色,只咬著牙,狠狠說道:“祝煊,你以為殺了我就可以成事嗎?我告訴你,你做夢!”
“像你這種不仁不義的小人,注定一生都是皇上的手下敗將!”
“若就此收手,還能得善終,否則,你一定不得好死!”
“你——!”
聽到這近乎詛咒的話語,祝煊的心中更是怒火中燒,猛地提起長劍,對著他的脖子狠狠的斬了下去。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走上來一個人,急忙說道:“王爺且慢!”
長劍,硬生生的停在了聞夜的頸項上方。
周圍所有的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回頭一看,剛剛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跟聞夜一同前來的巡撫趙乾。
他的臉上也是被嚇到的神情,這個時候走過來,對祝煊陪笑著說道:“王爺,何必動怒呢?”
祝煊轉頭看著他:“怎么,趙大人,難道你要反對本王出兵嗎?”
“若真是如此,那本王——”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長劍又對準了他。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將自己的心意,計劃都已經宣布了出來,就已經把自己和這里的人都逼到了一個絕路上。
愿意跟自己一路的,自然能活。
而反對的,必須死!
一見他的劍已經指向了自己,趙乾嚇得急忙站住,擺著雙手說道:“不不不,殿下息怒,下官怎敢反對王爺?王爺起義兵,伐無道,這是天理昭然,下官當然是擁護王爺這一義舉的。”
“哦?”
祝煊挑了挑眉毛。
而另一邊的聞夜聽到他這么說,頓時氣得臉色蒼白,破口大罵:“趙乾,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身為朝廷命官,竟然趨炎附勢,依附這樣一個犯上作亂的小人!”
趙乾嘿嘿的笑了一聲,說道:“聞大人哪,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如今王爺已得天命,而皇帝陛下嘛,人心盡失,這種時候,你若還是執迷不悟,那可就是有違天命了。”
“違天命,不可活啊。”
“呸!”
聞夜狠狠的一口啐到他臉上,咬牙道:“我就算死,也不會跟你們這些人同流合污!”
一聽這話,趙乾搖了搖頭,說道:“哎,既然聞大人如此冥頑不靈,那在下也就無話可說了。”
祝煊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讓你活了。”
說完,手中的劍又舉了起來。
而這時,趙乾卻又說道:“王爺且慢。”
祝煊的眉頭一皺:“干什么?趙大人,你莫非還要為這個人求情嗎?”
“求情自然不敢,”趙乾陪笑著說道:“只不過,王爺有沒有覺得,只是這樣殺了他,有些可惜。”
“可惜?”
祝煊的手微微一滯,轉頭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趙乾笑著說道:“王爺,要知道聞夜可是當今皇上親手訓導出來的武將,當年在燕王府跟隨皇上出征,這么多年來,他已經是皇上的心腹了。”
“這,不用你說。”
“如果這樣的人,都反對皇上,那天下的人還有什么話好說呢?”
祝煊皺著眉頭道:“可他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不會跟我們一道的。”
趙乾笑著說道:“如今,他人就在王爺的手中,什么話,還不是王爺說嗎?”
一聽這話,祝煊的心微微的動了一下。
被按在地上的聞夜也聽出了他的意思,頓時氣得目眥盡裂,怒罵道:“趙乾,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休想利用我!”
趙乾嘿嘿的笑了兩聲,轉頭看向祝煊,說道:“王爺就以按察使大人的身份對外發出征討檄文,這樣一來,即有人帶了頭,王爺又不必立刻面對那些還被蒙在鼓里,妄圖保護圣駕的人,所有的阻力,就都到他這里了。”
“等到事成,王爺再將他殺了。”
“這樣,豈不是事半功倍嗎?”
祝煊聽得眼睛一亮。
他轉頭看了一眼施一儒,施一儒的目光也微微的閃爍著,對他點了一下頭。
這,的確是個好計策。
甚至,他們可以以聞夜的名義發出征討皇帝的檄文,然后他們以護駕為借口,調兵出城,去“迎接”圣駕,等到事情辦完,該殺的人都殺了,再以誅滅叛黨為名,殺掉聞夜。
那樣一來,他們還多了一個誅滅叛黨的功績。
施一儒沉聲道:“此計可行。”
祝煊聽了,便刷的一聲,將手中的長劍收回到劍鞘中,抬頭看向周圍眾人:“將聞夜押下去,關起來!”
“是!”
幾個武將立刻將聞夜五花大綁綁起來,帶了下去。
然后,祝煊又慢慢的轉過身,看向了周圍一片目瞪口呆的眾人。
顯然,只是前來為他賀壽的這些人,完全沒有想到會在壽宴上發生這樣驚天逆轉的大事,大家一時間都還有些回不過神。
祝煊沉沉的說道:“現在,還有誰,要維護皇帝?”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按住了腰間的劍柄。
這個時候,誰還敢說不?
人群中已經有一些人跪了下來:“我等唯王爺馬首是瞻。”
“我等聽命寧王殿下。”
有一些人帶頭,其余的人也都跟著跪了下來。
祝煊的臉上慢慢的浮起了陰冷的笑意,尤其眼看著周圍的人齊刷刷的跪成一片,那種感覺,自己高高在上,看著眼前所有的人跪在腳下,仿佛整個大地眾生也都匍匐在了自己的腳下。
原來,做皇帝,萬人之上,就是這種感覺。
真是太好了。
雖然,還沒有真正的登上帝位,可他已經有些迷戀這種感覺了。
下一刻,他轉過頭去,對著趙乾和施一儒道:“立刻按照計劃,以聞夜的名義發布征討檄文,調集兵馬,出城——迎圣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