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這里之前,南煙就已經隱隱猜測到,鳳姝肯定是要報復昨天的事。
而她,也做好了準備。
但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是心平!
這個惡毒的女兒,她沒有辦法動自己,竟然把腦筋動到了心平的身上,她竟然要讓祝烽把心平帶走,交給她!?
絕對不行!
南煙咬著牙說道:“誰也不能把我的心平帶走!”
一聽她這樣說話,祝烽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
這時,鳳姝的眼珠骨碌一轉,立刻笑了起來,說道:“貴妃娘娘,你這話說得,妾差一點以為,心平公主是你一個人的孩子了。”
“可是,貴妃娘娘別忘了,公主殿下,是皇上的公主殿下。”
“皇上要如何安排,貴妃娘娘你怎么能說——‘不行’呢?”
“你——”
南煙急得眼睛都紅了,而站在她身后的冉小玉,這個時候再也按捺不住,怒道:“你這個賤人!”
說完,竟然直接沖上前去,就要對著鳳姝動手。
“不要!”
一看到她沖上去,南煙也急了,生怕她在祝烽面前做出什么傻事,忙要伸手去拉她。
可是小玉的身手又快又急,南煙只來得及抓住她的衣袖,不但沒有拉住她,卻反倒被她拉得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
而祝烽一看到此情形,立刻起身:“放肆!”
他一聲怒吼,震得整個御書房好像都搖晃了起來。
冉小玉一怔,又回頭看到南煙差一點跌倒,猶豫著,還是停了下來。
“娘娘!”
冉小玉急忙伸手扶住南煙:“娘娘,你怎么樣?”
南煙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又急,又氣,加上原本就有病在身,整個人喘得幾乎直不起腰來;而再一抬頭,看到祝烽站在他們面前,鐵青著臉的樣子,心頭更是一沉。
鳳姝已經像一條無骨蛇一樣靠在了他的身上。
委屈的說道:“皇上,嚇死妾了。”
“這個奴婢,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皇上的面前,在這御書房中動手,根本就沒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她,她是刺客嗎?”
祝烽怒目瞪視著冉小玉,一個奴婢,竟然敢在皇帝的面前,敢在御書房中對著嬪妃動手,這就已經不是后宮爭寵的小事了。
她竟然如此大膽,無視君威!
“來人!”
祝烽怒道:“把冉小玉給朕抓起來,打入天牢。”
“不要!”
南煙一聽,急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不要!”
祝烽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低頭看著她,怒道:“朕真的是太寵你了,寵得你無法無天。讓你把心平公主交出來,你不交;你的人,甚至敢在朕的面前動手。”
“將來,你是不是也要對朕動手!”
“皇上!”
南煙跪在地上,整個人因為痛,因為難受,不斷的顫抖著,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絞成了一團,甚至,已經快要粉碎。
她抬起頭來,看著祝烽:“皇上,真的這樣看我嗎?”
“皇上,真的要這樣對我?”
就算你真的變了心,就算你真的已經喜歡上了別人,可是,你就真的這么快,就厭惡了我,甚至,連我們曾經僅剩下的一點甜蜜,都要被你毀滅?
看到她這個樣子,祝烽的心里突然又升起了一點奇怪的感覺。
她——
眼看著他眉頭微蹙,像是在猶豫什么,鳳姝又靠了過來,幾乎是將自己全身都貼在了他的身軀上。
柔聲說道:“貴妃娘娘,不是皇上如何對你,是你如何對皇上。”
“你竟然縱容一個奴婢在皇上面前動手,這,可不是貴妃所為啊。”
“你——”
眼看著她還在火上澆油,南煙咬著牙,怒目瞪視著她。
但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再用貴妃的身份去壓她,因為現在,祝烽就在自己的面前。
若自己再說什么,那心平——
還有身邊的冉小玉,只怕就都保不住了。
而就在這時,冉小玉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祝烽磕了個頭:“請皇上恕罪,是奴婢有罪,皇上將奴婢打入大牢,甚至殺了奴婢都可以,但請皇上,不要奪走心平公主,她——她是娘娘的命!”
祝烽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他們。
那種熟悉的,好像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撕扯的感覺,又一次在體內浮現出來。
他皺起了眉頭。
半晌,道:“來人,把她押下去!”
“是!”
外面立刻走進來兩個侍衛,將冉小玉拖了下去,南煙急得忙說道:“不要,皇上——!”
她要伸手拉住冉小玉,可冉小玉卻對她搖了搖頭。
“娘娘…”
話音一落,她已經被人帶了出去。
南煙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去了神魂一樣,臉色慘白,微微顫抖著,轉頭看向祝烽。
眼中的悲,還有痛,深深的刺入了祝烽的眼中。
還有心里。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看起來,悲痛欲絕的是她,但自己,卻好像也有了同樣的感覺。
甚至,有一種——異樣的,喘不過氣的沉重感。
自己這是怎么了?
就在他對自己身上那種奇怪的感覺有點莫名的時候,鳳姝又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皇上,那心平公主——”
她的話沒說完,南煙抬起頭來。
赤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雖然,已經感覺到自己勝券在握,但這個時候,被南煙這樣一瞪,鳳姝竟然莫名的感到一陣恐懼,話也沒有說完。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父皇。”
眾人一抬頭,就看見祝成軒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他看到御書房內的情形,微微一怔。
但立刻,就平靜的走了進來,對著祝烽拜倒:“兒臣拜見父皇。”
祝烽皺著眉頭看著他,半晌,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祝成軒的手中,捧著一只香爐。
里面,正焚著香。
一陣裊裊青煙慢慢的蒸騰而起,縈繞在他的身邊,很快,就在整個御書房當中彌散開去。
祝成軒微笑著說道:“剛剛內侍那邊說,父皇的御書房內,香已經用完了,正要送過來。正好兒臣有事要稟報父皇,所以,就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