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她沖進來,祝烽身邊的那些護衛全都警惕了起來,立刻要沖上前去。
這時,祝烽抬起雙臂。
“慢。”
他們立刻又停了下來,但,仍然緊張的盯著前方。
卻見那舞者跪拜在地,雙手高高捧起,手中竟然奉著一本文書。
祝烽的眉毛微微一挑,轉頭看向阿日斯蘭:“特使,這是什么?”
阿日斯蘭微笑著說道:“這,是獻給陛下的。”
“是什么?”
“她呈上的,是國書。”
“這一次,我國國君希望能與貴國近一步交好,并且,再開放十二個通商關卡,以及每一年,兩國朝廷之間的絲綢、茶葉、生鐵和馬匹、香料的貿易。”
那些大臣們一聽,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點驚訝。
說實話,過去數十年的時間,倓國在邊關一直都是劫掠這些東西,兩邊很少有機會坐下來談,對他們來說,能搶,就不用買。
可是現在,他們竟然主動要求通商。
不能不說,從高皇帝起事開始,就跟倓國一直在死磕,立國這么多年,邊關的戰事不斷,燕王的勢力之所以能在北平擴張,也是因為那么多年來鎮守北平,跟倓國不斷的交戰。
兩國,可以說是死敵。
但現在,自從蒙克登基,祝烽上位,就莫名其妙的迎來了和平。
現在這個狀況,可以說,是倓國和炎國幾十年來,關系最好的時候了。
但,這種和平,總算讓大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因為,來得太容易了。
祝烽看了阿日斯蘭一眼。
眼中浮起了一點深邃的笑意,道:“這,也正合朕意。”
“朕收下了。”
說完,便揮了揮手,小順子立刻上前,要從那名舞者的手中接過國書。
可是,那名美艷的舞者卻一縮手,讓他拿了個空。
小順子皺起眉頭:“你——”
只見這位舞者抬起頭來,說道:“國書與我,是一體的,既然皇帝陛下已經收下了國書,也就收下了我。”
“這份國書,就由我奉到皇帝陛下的手中吧。”
祝烽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南煙也轉過頭去。
這位舞者——當然不是當初寶音公主。
畢竟已經有過一次獻舞,而且被拒絕,寶音公主也是倓國皇族,面子還是很重要的,當然不會再出面。
現在這位舞者,她也才看清楚,眉目非常的深刻,卷曲的頭發閃爍著暗暗的金色,美艷中透著一點異域風情。
她好像是,西域那邊的人。
又似乎,有他們這邊的人的血統。
但,真的是美得讓人過目不忘,剛剛獻舞的時候,南煙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可是,她讓皇帝也收下她?
也就是說,倓國的人,又故技重施,要往祝烽的后宮塞人了。
南煙的眉頭立刻就擰了起來。
立刻就有官員站起身來,問道:“特使,你這是何意?”
阿日斯蘭平靜的說道:“這一次,在下出使貴國,除了帶來國君的國書之外,還有專程送給炎國皇帝的禮物。這,就是禮物。”
那舞者站直了身子,迎接著眾人挑剔,又或者是驚艷的目光。
她的確很美,而且那種美,跟南煙的清甜,甚至寧妃秦若瀾的傾國傾城不同,她的美帶著十足的侵略性,是一般男人很難駕馭的。加上身上的衣裳十分的貼身,勾勒得她曲線玲瓏,又顯得誘惑十足。
禮部尚書說道:“特使是不是忘記了一些事情?”
阿日斯蘭轉頭看著他:“什么事?”
“上一次,特使也是帶來了貴國的寶音公主,但是,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國自高皇帝建國開始就立下了規矩,后宮的嬪妃,只能來自本國的良家子,而不能是外方女子。”
說到這里,南煙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
因為,禮部尚書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有一些人的目光,帶著一點遲疑和不確定的,看向了自己。
而下一刻,阿日斯蘭挑起了眉毛。
他的臉上,浮起了一點莫名的笑意。
然后說道:“原來是這樣。”
大家都以為,這件事,可能又要以他們被拒而告終,但接下來阿日斯蘭卻又突然說道:“對了,這一次,本使不僅是為皇上送上國書,也還奉我國國君之命,為貴國的貴妃娘娘,送來這些東西。”
大家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畢竟,剛剛明明是在說這個舞者的事,怎么事情還沒說完,他突然又跳到了貴妃的身上。
而且——
兩國來往,互送賀禮也是一件尋常的事,但是,送到后宮的禮物,一向是統一的交到皇帝的手中,由皇帝分發下去。
為什么要直接點名送給貴妃東西?
這,有問題!
大家都緊盯著阿日斯蘭,只見他拍了拍手,果然,從金樓外走來了幾個他的隨從,抬著幾個沉甸甸的箱子放到了他們面前。
打開一看。
一箱金燦燦的珠玉寶物。
一箱珍貴的香料。
還有一箱,是一些珍稀的藥材,一打開來,濃郁的藥香味甚至壓過了那一箱香料的味道。
眾人驚訝得目瞪口呆。
當然,這樣的東西雖然珍貴,可是在座的也是非富即貴,并非沒有見過,他們只是奇怪,為什么倓國的皇帝突然要送給貴妃這么好的禮物。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
阿日斯蘭道:“貴妃娘娘,請笑納。”
南煙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阿日斯蘭剛剛要送一個女人給祝烽,被大家阻攔了之后,又抬出了這么多珍貴的禮物要送給自己。
他,打得是什么主意?
南煙沉著臉,說道:“這些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阿日斯蘭微笑著說道:“這,不是禮物。”
一聽到這句話,周圍的人都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南煙又皺起了眉頭——他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她詫異不已的時候,一旁的祝烽突然說道:“南煙,收下吧。”
南煙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祝烽,卻見他已經站起身,慢慢的走到了那個美艷舞者的面前。
他說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