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一聽,就緊張了起來。
祝烽的神情也變得非常的嚴肅,伸手接過了那個侍從奉上來的一封簡單的密函。
打開來看,眉頭微微蹙起。
南煙下意識的道:“他們,怎么了?”
祝烽沉默了一會兒,將那封信慢慢的又折了回去,然后說道:“探子回報,那些倓國人靠了一次岸,但沒有登岸。”
“而是補充了大量的食物。”
“什么?”
南煙詫異的皺緊了眉頭。
其實這個消息,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意義,甚至一個字都沒有提她的祖母,她聽了之后,只覺得疑惑。
這種事,有什么值得稟報的。
還不如打聽一下船上的人還有什么動向。
可是,祝烽卻似乎并不這么想,他的面色嚴肅,看著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江面,陷入了沉思。
這時,葉諍走上前來,輕聲道:“看來,皇上的擔心是對的。”
南煙轉過頭看向他:“什么意思?”
葉諍看了看祝烽,只見他伸手捏了一下鼻梁,像是想要讓自己更加專注似得,說道:“這些倓國人在來之前,或者說,在登船之前,應該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妥當,才會動手,劫走你的祖母。”
南煙點點頭:“嗯。”
這是當然。
畢竟,自己已經被冊封為貴妃,身份顯貴,自己的祖母被劫走,朝廷必然是要派出人馬追蹤的。
所以,他們在動手之前,必須是要把一切都計劃好,盡量的減少中途停留的時間。
可是,他們停靠在岸邊,卻是補充食物。
為什么之前沒有帶夠?
這才幾天時間。
祝烽沉沉道:“這就證明,現在的路線,不是他們之前計劃的路線。”
“他們原定的路線,應該是渡江之后就登岸,然后走陸路。”
“可是現在,他們卻該走水路。”
“看樣子,還會走不短的路途。”
南煙皺著眉頭,心里隱隱的感到了一點不安,她輕聲道:“是,發生了什么嗎?”
祝烽低頭看著她。
對視了許久,他慢慢的說道:“也許,是受你祖母的影響了。”
“祖母?”
南煙詫異的睜大了眼睛,立刻道:“難道說,他們威脅祖母給他們指路。”
“指向了什么地方?”
祝烽想了想,道:“現在,還不能肯定。”
“但朕猜測是如此。”
“那他們,會不會傷害妾的祖母?”
南煙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看著她憂心忡忡的樣子,祝烽認真的說道:“若他們這一路,真的是按照你祖母的某些指示走的,那他們更不敢。”
“不僅不敢,只怕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她。”
“這樣一來,你可以放心了。”
聽到他這么說,南煙真的放心了一點。
回想起之前阿日斯蘭到司家時的言行,雖然自己不喜歡這個人,但平心而論,他應該也不是一個會傷害無辜老人的卑鄙小人。
看著他們兩的樣子,葉諍在旁邊,做出了一個放心的神情。
對著冉小玉挑了挑眉毛。
冉小玉冷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
葉諍聳了一下肩膀,倒是祝烽轉頭,看向前方的江面,喃喃道:“現在就是不知道,他們會去什么地方。”
聽他這么一說,葉諍上前了一步。
他輕聲說道:“皇上,昨晚,微臣跟船工,還有熟悉這一片的人打聽了一下。”
祝烽看向他:“如何?”
“他們說,這一片的水路交通非常的發達。”
“沿江而上,有不同的支流匯聚,甚至還會通向不同的水域。”
“所以——”
祝烽皺著眉頭,喃喃道:“如果他們不是要直接順著大運河北上,那有可能,會走任何一條支流,或者進入任何一片水域。”
“對。”
“這樣一來,我們的速度還不能太快。”
“免得他們轉向了,消息還沒傳過來我,我們就過頭了。”
祝烽點了點頭:“你傳令下去,讓他們控制航速。”
“是。”
葉諍立刻下去了。
南煙漸漸的感覺到,這一次的事情,真的不簡單。
不僅是那些倓國人劫走祖母。
甚至,祖母到底經歷了什么,又要將他們指向到什么地方,這些,都很難說。
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么在等待他們。
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漸漸的,夕陽西下。
血紅的陽光照在江面上,映出了一片絢爛得近乎刺目的粼粼波光,南煙被照得有些睜不開眼。
而風,也比之前急了很多。
船身明顯搖晃了起來,祝烽站了一會兒,臉色漸漸的變得有些不好看了,兩只手用力的抓住了圍欄。
一看到他這樣,南煙急忙道:“皇上,還是回船艙休息吧。”
祝烽看了她一眼。
沒說話,只點點頭。
南煙扶著他,慢慢的走回到船艙。
有仆從進來,送了熱水給他清洗了一番,換上了舒服一點的長衫,祝烽便又躺回到床上。
看著一切都已經收拾好了。
南煙便輕聲道:“妾告退。”
說完,便轉身要走。
可就在她剛一轉身的時候,一只帶著滾燙溫度的手卻伸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南煙的心一跳。
回頭,就看見祝烽低垂著眼眸,也不看她。
但手,卻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
兩個人都沉默著。
過了好一會兒,南煙仍然不動,但祝烽卻好像有點生氣了似得,發狠的將她一把拉到了床上,用力的抱住。
感覺到他胸膛的熾熱,南煙驚了一下。
她,還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雖然知道,他的精力有多旺盛,而自從那一夜誤會之后,兩個人一直沒有同過房。
他,似乎也沒有找過別人。
但——
被他鐵鉗一般的雙手緊緊的抱著,熾熱的呼吸吹過頸項,激得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南煙戰栗著,輕聲道:“皇上…”
“祖母還沒有找回來,妾,妾不想——”
聽到她的話,祝烽的氣息都沉了一下。
一把將她壓到身下,俯身瞪著她,狠狠道:“你以為朕的腦子里就只有那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