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了起來,祝烽看著她:“怎么了?”
南煙低下頭,輕輕的咬著下唇。
遲疑了一會兒,才輕聲道:“皇上,為什么問這個?”
祝烽伸手捉住了她的指尖,將她輕輕的拉到自己的面前,道:“你忘了朕說了,要冊立你為妃的事?”
“冊立妃子不是一件小事,要提前選良辰吉時,也要讓禮部那邊先做準備,所以,朕之前就已經寫信讓皇后準備。”
“宮中,需要你的家譜。”
“可是聽說你——”
說到這,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感覺到原本還透著暖意的,她纖細的指尖,在這一刻一下子變得冰涼。
而且,臉色也更蒼白了一些。
祝烽看著她,道:“怎么了?”
南煙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奴婢,奴婢的母親…奴婢,沒有母親。”
說完這句話,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祝烽目光沉重的看著她。
沒有人會沒有母親。
按照三綱五常來說,現在的司家夫人顧亭春,就是她的母親。
可是她的親娘,看來,的確如之前所查,無人知曉是誰。
甚至,沒有過門。
祝烽突然能明白,她之前所說,她從小在家被人欺負,受過許多委屈,若只是小妾生的孩子,當家主母也還是會撫養,可是,她的確是——
來歷不明。
不過,這就的確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她的母親,到底是何人?
按照查證來的消息說,是司仲聞將還在襁褓中的她帶回到司家,但始終沒有透露隱情。
作為鴻臚寺卿,司仲聞完全有資格納很多小妾,也不必在外面藏著掖著,這樣,反倒顯得有點奇怪。
祝烽皺著眉頭,原本還想問。
可是一抬頭,看到南煙眼睛都紅了,低著頭,微微顫抖的樣子,只覺得心尖都被人摘去了似得。
再要問什么,也問不出口了。
他伸手,撫著她的臉,柔聲道:“從小,受了很多委屈吧?”
南煙還想憋著。
事實上,也已經憋了那么多年了。
可是,一聽到他低沉的,溫柔的話語,心里的委屈就像開了閘似得狂涌而出。
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他們…說我,說我是——野種…”
“從小,我就被說成是野種…”
祝烽忍不住咬了咬牙。
就算知道,事出有因,可是看著她這樣委屈的樣子——
什么事出有因?
他只想把那些人都碾成渣!
一伸手,便將她拉到自己懷里,用力的抱緊了。
南煙抽泣著,不斷滾落的淚水流淌下來,浸透了他的衣衫,很快就染到了他的身上。
祝烽沉聲道:“今后,沒有人敢再這樣罵你了。”
“誰再敢這樣罵你,朕就割了他的舌頭,撕了他的嘴!”
說著,他低頭,看著那張委屈的小臉,道:“聽著,今后你是朕的女人,不管你出身如何,家世怎么樣,你都沒有必要怕。”
南煙抽泣著,抬頭望著他:“為什么?”
祝烽一字一字的道:“朕,才是你的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