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聽了,急忙低著頭道:“請皇后娘娘恕罪。”
“那鼻煙壺乃是新春貢品,是皇上賜給后宮的娘娘們的,奴婢只是一個小小的尚寶女官,怎么會有那樣的東西呢?”
“剛剛,奴婢是為了賺杜思瑤的實話,信口胡謅的。”
吳菀他們聽了,對視一眼。
不由得心中暗嘆——這個丫頭,太狡猾了。
要說剛剛,她從看到盒子里的東西,到夏云汀反戈一擊,再到她的“信口胡謅”,只是很短的時間,竟然就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引得杜思瑤自己把真話說出來。
許妙音的臉浮起了一點淡淡的笑影。
“也罷,”她說道:“你也是為了查明真相,這件事,就不怪你了。”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那盒子里的碎片,淡淡道:“早知道,就把這個鼻煙壺賞賜給你了,只怕,還算得其所。”
南煙一愣。
許妙音已經一擺袖,轉身走了出去。
吳菀他們也不再停留,都跟著走了。
而南煙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也要往外走,但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夏云汀。
她的目光平靜,但冰冷。
那種刺骨的寒意一下子穿刺過了夏云汀的身體,她嚇得腳下一軟,差一點跌倒。
幸好,身后的福蘭扶住了她。
“昭儀,你怎么了?”
夏云汀說不出話來,額頭上全都是冷汗,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南煙一眼。
她顫聲道:“你,你看著我干什么?”
南煙仍然平靜,只是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仿佛是在道別。
然后,她淡淡道:“昭儀,站穩了。”
“在后宮站不穩,會摔得很難看。”
她的話更像是冰針一樣,直直的扎進了夏云汀的心里,她抬起頭來,看著南煙仿佛淬了冰的目光,更是臉色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南煙轉身走了。
聽著她的腳步聲遠去,夏云汀整個人都在發抖。
沒有爭吵,沒有大腦,但很顯然,已經撕破臉了。
司南煙已經看明白了。
而她今后——
福蘭在夏云汀身邊輕聲道:“昭儀不用怕,這一次昭儀幫了康妃娘娘,康妃娘娘一定會想辦法重用昭儀的。司南煙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
這句話,給她打了一劑強心針。
夏云汀深吸了口氣,道:“不錯。”
“她算什么,一個奴婢而已。”
“我就不信,我會比不過她!”
回到掖庭沒一會兒,冉小玉就一瘸一拐的回來了。
領了二十杖,雖然她的身體還算強壯,但屁股大腿也被打腫了,南煙心疼得眼睛都紅了,急忙扶著她趴到床上去,給她熱敷。
輕聲道:“還疼嗎?”
“不算什么。”
冉小玉說道:“養一養就好了,別擔心。”
其實之前南煙也挨過,二十杖算是很輕的責罰了,可一想到她是被自己連累的,心里還是刀割一樣的難受。
冉小玉抬頭看著她,說道:“這二十杖,換看清一個人,也算值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