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同光滿心不甘的被人扶著走出了御書房,玉公公原本還要進來回事情,但抬頭一看祝烽坐在那里,面色陰沉的樣子,嚇得急忙縮了回去。
御書房內,又安靜了下來。
這里,蒸騰著一種幾乎要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殺意。
祝烽手中的杯子,在瀕臨破碎之前被他放開了,他幽深的眸子盯著前方虛掩的大門中透出的一點光,冷笑了起來。
原來,真的不過如此。
從小,就有人告訴他,女人,尤其是后宮的女人,很有手腕。
他信,也不信。
因為吳菀,因為高玉容,因為太多在他身邊出現過的女人,他知道女人為了榮華富貴,為了他的寵幸,會不擇手段。
也因為司南煙的出現。
她的出現讓他相信,這個世上會有一些人,在面對他的時候是真的,是一心一意的。
但,原來他錯了。
所謂的一心一意,原來在背后,早已經留了一手。
或許,還不止這一手。
他低頭,看著手中已經出現了裂紋的杯子,沉默了半晌,然后輕輕的一捏。
就聽“錚”的一聲輕響,杯子在他的掌心碎裂開來。
南煙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意。
一抬頭,就看見冉小玉還站在窗外,正看著她,忙說道:“小玉?你沒去休息嗎?”
冉小玉白了她一眼。
自己當然去另外的屋子休息里,只是一覺醒來想過來看看她,沒想到她竟然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她冷冷道:“你真的想讓自己染上疫病,是嗎?”
南煙吐了吐舌頭,自己去找了一件衣裳披上,然后走過來問道:“外面怎么樣了?太醫他們找到醫治的法子了嗎?”
冉小玉沉默了一下,然后搖頭。
“沒有。”
“不但沒有,而且聽說,這種疫病在醫書上根本沒有記載。”
“他們,可能是毫無辦法的。”
南煙皺起了眉頭。
冉小玉又說道:“不過,咱們兩肯定是沒事的。”
雖然別人不相信,但她跟南煙住在一起,再清楚不過了,南煙的低燒幾乎已經退了,身上完全沒有紅疹,她因為被杜思瑤設計落水而引來的這一場病,跟疫病是沒關系的。
南煙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咱們是沒關系。”
“但宮中鬧成這樣,若不想辦法,只怕真的會死很多人。”
冉小玉看了她一會兒,才說道:“咱們能想什么辦法?”
“就是,找到病根吧。”
“找病根?你又不是神醫。”
這一回,南煙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皺著眉頭想了很久,然后說道:“他們一直認為,我是第一個發熱,生病的人,所以,我是第一個染上這個疫病的人。”
“但其實,不是。”
“我的疫病跟這場疫病沒有關系。”
冉小玉也聽進去了,想了想,說道:“那,誰是宮中第一個染上疫病的人?”
南煙抬起頭來,說道:“誰是第一個死于疫病的人呢?”
冉小玉的眼睛頓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