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匆匆的趕到建福宮,另一位魏太醫也都在那里,對著床上那具臉色灰白的尸體,眉頭緊鎖。
陳太醫一走進來,看到那具尸體,自己的臉色也變得跟那尸體一樣了。
他顫聲道:“還是…死了?”
魏太醫道:“死前抽搐了一陣,把之前喝下去的湯藥都吐了出來。”
“看來,咱們調配的湯藥不管用的。”
“可咱們是照著醫書上——”
“醫書上可沒有記錄過這樣的疫病啊。”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時,許妙音帶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兩個太醫一見她,急忙跪下:“皇后娘娘。”
許妙音當然是聽到消息過來的,一轉頭看著床上的尸體,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身后的宮女淳兒忙道:“娘娘,這屋子已經不干凈了,娘娘還是別進了。”
陳太醫也道:“是啊,皇后娘娘。”
許妙音沉默了一下,離開了這間下人房,然后走到了建福宮的側殿坐下,兩位太醫都站在她的面前。
許妙音道:“怎么回事,說吧。”
兩位太醫面面相覷,還是陳太醫上前一步,低著頭道:“皇后娘娘,這一次的疫病的確事出蹊蹺,下官等翻遍了太醫院的所有醫書,都未見有記載。”
許妙音眉頭一皺,立刻道:“所以,你們制的湯藥,也完全不管用。”
她這一句話,兩個太醫都出了一背的冷汗。
半晌,才輕聲道:“下官等無能。”
許妙音沉著臉道:“本宮不管醫書上有沒有記載,也不管你們用什么法子,但人,不能再有死傷。”
“否則,本宮無法向皇上交代——”
“就只有你們去交代了。”
兩人一聽,頓時面如土色。
許妙音這才起身,正要走出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腳步,回頭道:“陳太醫,你去掖庭那邊查了嗎?”
陳太醫忙道:“發現疫病的宮女,全都送到冷宮去了。”
“那…,司南煙呢?”
“司女官,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只是將她關在屋子里。”
“本宮是問,她的病情如何。”
陳太醫上前一步,道:“司女官雖然是宮中第一個著涼發熱的人,但這幾日下官給她看診的癥狀來看,她身上并沒有起紅疹,今天去看她的時候,熱度也幾乎都退了。”
“她,倒不像是感染了疫病的人。”
許妙音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件事,還是要謹慎。”
“疫病控制好之前,不要讓她出來,更不要讓她接觸到皇上。”
陳太醫忙道:“是。”
許妙音這才走出側殿的大門。
一陣寒風,卷著院落累枯黃的落葉吹過,沙沙作響。
這個建福宮,原是給杜婕妤住的,之前皇上寵愛的時候,這里還生機勃勃,甚至熱鬧非凡,可沒幾天,杜婕妤就被禁足,如今又病倒,宮女也死了一個。
來這里的人很少,連花壇中的花草都沒有人打理,加上時至冬日,枯黃了大半。
一股沉沉的死氣,在這座宮殿內蔓延著。
許妙音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