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祝烽在劇烈的頭疼中醒來,一睜開,就看到了一室通明。
可是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他捂著額頭,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左右看了看,才有些回想起來自己已經到了靖王府,昨夜喝了很多酒,然后——
他猛地站起身來。
喝了很多酒。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喝酒,可是昨天,因為胸中始終有一口悶氣難除,只有喝酒才能讓他稍微忘記一刻,這樣一來,就貪杯了。
不過,身邊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司南煙呢?
他心中又是一陣火氣,稍微整理了一番便打開大門走出去,就看見門外的長廊上,司南煙正靠坐在長椅上,頭枕在手臂下面,沉睡著。
她——一直守在自己的門外。
他的眉頭一擰,慢慢的走過去,就看見那張蒼白的小臉上,眼角處大片的陰影,似乎是沒有睡好留下的。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的氣息一沉,正要伸手過去,突然,又停了下來。
雖然時間還早,但太陽已經升起,明艷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也照在她枕在頭下的手臂上,那雪白纖細的手腕上掛著的一串紅艷艷的手串,正映著陽光,格外的鮮亮。
頓時,心里又是一陣憋悶。
他站直了身子,沉聲道:“起來!”
“啊?!”
南煙驚了一下,差一點跳起來,抬頭一看,祝烽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急忙低頭道:“皇上。”
“誰讓你睡在這里的?”
“奴婢…”
“你睡在這里,是想跟所有的人說,朕虧待了你嗎?”
“奴婢不敢。”
就在這時,一個英挺的男子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那是御營親兵的統帥英紹,他一走進來便拜道:“皇上,可有不妥?”
祝烽的臉色陰沉,即使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也驅不散上面的陰霾,而南煙看著英紹他們,這才有些回過神來。
祝烽,怎么可能全然不防?
他顯然是早把英紹這些人安排妥當了,才會進入靖王府的,自己昨晚竟然傻得以為他酒醉不省人事,身邊也沒有一個人,所以在門外——
這樣一想,她簡直要笑起來了。
世上還有比自己更傻的人嗎?
祝烽看著她一臉惘然,又一臉了然的樣子,氣息一沉,對著英紹他們道:“無事,你們干你們該干的去。”
“是。”
英紹他們立刻又退了出去。
南煙手臂還有些發麻,她輕輕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站在祝烽面前,已經毫無懼色,面色甚至有些麻木,而祝烽看著她的臉色,只覺得昨天原本已經被酒水澆熄了的火氣,又一次沖了上來。
不過,他的眼角已經看見靖王祝烑帶著人過來了。
他沉聲道:“給朕退下,朕今天不想見到你!”
南煙深吸了一口氣:“奴婢告退。”
說完,便走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與靖王他們擦身而過,她輕輕的俯首行禮,祝烑只冷笑了一聲,已經親熱的湊過去向皇帝問安了。
南煙走在院子,到底一個晚上沒睡好,腳步踉蹌著,險些跌倒。
就在這時,旁邊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姑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