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未出聲,只是抽了幾張餐巾紙遞給張軍醫,默默坐在一邊。
整個房間都只有淅淅索索的抽泣聲,聽得令人生憐。
許久,張倩這才平復了些情緒,略顯抱歉地抬頭看向蘇沐:“抱歉,我有些失態。”
蘇沐微微搖頭:“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折紙提醒張軍醫書里夾了一張照片的。”
張倩擦干眼淚,從夾縫中拿起那張照片,眼眶再次泛紅。
她輕輕撫摸著照片,哀傷再次爬上心頭:“中間這位是我兒子,雷傲。他是我的驕傲,可是他死了4年了。”
蘇沐心口一顫,雖然她是第二次聽到這個消息,但依舊覺得心口撕裂,悶悶地很難受。
“阿傲與彥霆一起創建雷霆特戰隊,倆人相輔相成,共同努力,屢建戰功。”張倩臉上泛起一抹難掩的自豪,可是轉瞬即逝,“可是戰功再顯赫又能怎樣,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房間陷入沉寂。
張倩深吸一口氣,仰頭盯著天花板:“倆孩子原本都是陽光大男孩,一個死,另一個也好不到哪里去。
彥霆到現在都還在自責,自責當初爆炸時為何不是他推阿傲一把。
當時彥霆也是九死一生,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
我從未責怪過他,我們都是軍人,參軍的那一刻就做好了為國家犧牲的準備。
可作為母親,我…”
氣氛沉重地令人喘不上氣,蘇沐伸手想搭在張軍醫的手背上安慰她,又覺得不合適便默默收了回來。
“張軍醫,您就雷傲一個孩子嗎?有沒有想過再生一個?”蘇沐弱弱問出聲。
人死不能復生,如果能有一個新的寄托,或許張軍醫的心病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消散。
張倩苦笑地搖了搖頭:“就阿傲一個。我和阿傲他爸也一把年紀了,再生一個談何容易。”
蘇沐在腦海設想,用靈泉水加空間里的草藥給張軍醫調養身體,應該行得通。
要是今后有機會為張軍醫的丈夫也調養一下身體,那成功的可能性就會更大。
想到這,她開口說道:“一切皆有可能,我們都別放棄。”
張倩會心一笑,不知為何從見到蘇沐的第一眼起她就覺得親切有好感,此刻更甚。
她將照片再次夾回書內,笑著說道:“謝謝你,蘇沐。”
蘇沐淺淺搖頭:“我什么都沒做,甚至都還未學成。”
說到這,張倩來了興致,隨手翻到第189頁:“馬蘭。”
蘇沐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正聲回答:“馬蘭,又稱紫菊。它的葉像蘭且大,花似菊而紫,因此得名。俗語里說一個東西很大,便稱馬。
味辛,性平,無毒。破淤血,養新血,止鼻出血、吐血、外傷、便血、瘧疾,解飲酒過多引起的黃疸及各種菌毒、藥毒。生搗研成粉末,治蛇咬傷。另可治各種瘧及腹中急痛,痔瘡。”
蘇沐滔滔不絕,從釋名到集解,再到主治和附方,回答得一字不差。
張倩被蘇沐這驚為天人的記憶力給嚇倒了,連忙又翻了好些頁,無一例外蘇沐都對答如流。
“神了!簡直神了!”張倩激動地兩眼放光,“這么短的時間,你居然把這本枯燥的《本草綱目》給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