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又有新的病人,閔御塵和喬摯亞兩個大男人也不好再繼續留在這里,就紛紛告辭了。
紀常春也跟著起身了,“老婆,我去送送領導!”
此時病房多了何淑珍母女,她也不是那么害怕了,點點頭說道,“你去吧!”
紀常春一走,何淑珍看了一眼紀嫂子的肚子,立刻自來熟了起來,“閨女,你這是快要生了吧!”
紀嫂子點頭,“還有十一天就是預產期了。”許是因為太害怕一個人了,平常不善于交際的紀嫂子也開始找人聊天,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懼怕。“我瞅著你閨女也快生了吧!”
何淑珍是那種有人引出個開頭,就能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的人,只要別人提到了女兒的大肚子,就會喜上眉梢的告訴別人,“我們這個才八個月,是雙胞胎才顯得肚子大而已。”
紀嫂子一臉羨慕,“雙胞胎好啊,以后兩個孩子在一起是個伴兒,長大了還可以互相扶持著。”
何淑珍美的嘴巴都合不攏了,“我們家這兩個寶貝可金貴了,以后就是大少爺的命,是要繼承家族產業的。”
“…是嗎,你,你閨女真是好福氣。”
余真真有些不耐煩的拉過了何淑珍,十分不客氣的說道,“媽,你和別人說這些做什么?”
“我這不是開心的嗎?”隨后看向了紀嫂子,背對著余真真小聲的問道,“我們沒來之前,就聽說了這家醫院之前死了好多未出生的孩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
紀嫂子聞言,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其實這件事情在醫院里已經謠傳了好久,前些日子有個孕婦的孩子沒了,對方的家里還有點實力,鬧得比較兇,這件事情沒能壓得住,最后不知怎么被媒體就報道出去了。
后來醫院的人出來公關,又積極做慈善補救,才將那件事情掩蓋過去,說到底這家私人醫院上面有人撐腰,即使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人家照樣能夠擺平。
見紀嫂子慘白著一張臉,坐在病床上也不說話,何淑珍是又氣又急。
連忙回到余真真的身邊,小聲的嘀咕著,“真真啊,那個李歡就是個不安好心的,我怎么覺得那么不安呢,要不然咱們轉院吧!”
余真真不客氣給了自家老媽一個超級大白眼,抿了抿嬌艷的紅唇,哪怕是懷孕了,這妝容也是一天也沒落下,在她的眼里看來,男人都是視覺性動物,若是她因為懷孕讓自己變得人老珠黃了,生完孩子后,王家準保卸磨殺驢。
為了能夠留得住的王天順的心,她做什么都愿意。
“媽,你胡說八道什么呢?這里可是王家的醫院,我要生的是王家的孫子,然后跑到別的地方去生,你讓王家的那兩個老家伙怎么想?”
何淑珍一聽,還真是這么回事兒!
“可是,媽這不是擔心你嗎?他們都說王家的這個醫院,只要有孕婦進來,就特別的邪門。”他們余家可就指望著真真肚子里的這兩個寶貝翻身呢?
那個王天順今天都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娶了一個不下蛋的母雞那么多年,如今他們真真懷了他們王家的孩子,還是一對雙胞胎兒子,過不了幾年,李歡那只不下蛋的母雞就該退位讓賢了。
真真可就是王家名副其實的少奶奶了,哪里還有李歡什么事情?
如此一想,何淑珍連忙安慰女兒,“我們多加小心一點,怎么說這兩個孩子都是他們王家的金孫,諒那個李歡也耍不出什么花樣來?”
余真真瞪了她一眼,“別胡說八道,你都不知道天順有多么在乎這兩個兒子,見了面就問孩子怎么樣?”
眼見女兒的臉色有些不大好,何淑珍也不敢隨便亂說話了,畢竟他們真真還沒有真正的嫁入王家,萬一被人挑出了錯處,王家那兩個老不死的,還不得拿捏著真真,不讓她進門嗎?
紀嫂子對這兩個人十分不喜,趾高氣昂的讓人不喜。
拿出手機,一條來自老公的微信映入眼簾。
紀常春:我去給你買點湯補補身子,一會兒就回來。
昨夜受...
;昨夜受了驚嚇,她肚子疼了一晚上,根本就沒有睡好覺,此時正好病房內還有別人,紀嫂子的恐懼也少了幾分,漸漸的多了幾分困意,拉過了被子眼皮就睜不開了。
余真真和何淑珍兩個人小聲的講著話,也不知道講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漸黑了,王家來一個五十幾歲的老婦人龐嫂,專程給余真真送飯的。
余真真特別的客氣,這人是王家老太太的心腹,她自然是對她極為尊重。
龐嫂交代了一聲老夫人的囑咐,“余小姐,你就盡管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情,老夫人給你撐腰,前提下是保得住肚子里的這兩個金寶貝。”說到最后一句,龐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余真真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那是自然!”
“余小姐,你盡心保護好肚子里的孩子,莫要總是想著去刺激少奶奶,孩子沒生下來,你什么都不是!”
這般口氣除了那個王家的老夫人能夠說的出來,再無其他人了。
余真真頓時氣紅了眼睛,憋著一股火不上不下。
“你能不能把孩子還給我?”聲音之中透著無盡的凄涼,怨憎,就像是一道寒風拂過了紀嫂子的耳旁,她睡的極為不安穩。
倏然,肚皮一痛!身子一沉!
紀嫂子驀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竟然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子坐在了她的身子上,她驀地瞪大了雙眸,死死的瞪著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她披頭散發,遮擋了大半張煞白的臉,雙眼突出,隱隱有鮮紅的血從眼眶流出,使得整張蒼白的臉更加可怖。
她張大了嘴巴,企圖想要大聲的嘶喊,卻是怎么也喊不出聲音來。
冷氣乍起,無風卻吹起了身上女子的散發,露出了一張布滿鮮血猙獰的臉,她伸出了泛著蒼白骨節的手,拼命按壓著紀嫂子高高隆起的肚子,她疼的直流眼淚,打從內心升起的那么恐懼已經令她頭發絲都冒著寒氣。
“孩子,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
紀嫂子死命的搖頭,不,不是,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賤人,還我的孩子,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孩子們,我絕不繞你了你。”
她死命的搖著頭,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疼,從肚皮上竄起的痛意,使得她全身都顫栗不已。
那是一種錐心刺骨的痛,幾乎蔓延了全身,無論怎樣的痛卻無法喊叫出口,她死命的咬緊了牙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咬破了舌尖血,血腥之氣彌漫了整個口腔,紀嫂子失聲的尖叫了起來。
“啊!”
余真真被這一聲尖銳的喊叫聲嚇得手都軟了,手里的碗落地而碎。
提著飯食的紀常春聽到妻子的喊叫聲,嚇得魂不守舍,朝著病房飛奔回到了病房。
“要死了,你想嚇死我不成?”余真真也是白著一張臉,被紀嫂子嚇得不輕。
紀常春沖進了病房,看著媳婦兒坐在病床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滿頭大汗,無助的捂著自己的肚子發出嗚咽的哭聲,立刻沖了過去,“老婆,你怎么了?”
被紀常春扣住了肩膀,惹來紀嫂子極為恐懼的尖叫,“別,別殺我,放了我的孩子,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邊哭邊搖頭哭喊道,“不是,孩子不是你的,是我的。”
紀常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失控的妻子,只能將她緊緊的包在懷里,“沒事兒,沒事兒了,我在這里,我陪著你呢?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紀嫂子搖頭,“不,老公,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真的有人要殺我們的孩子。”
紀常春擰眉,雙眸浮上了一抹殺氣,“誰!”
嚇了一旁的余真真和何淑珍兩個人,明明他們沒有做錯事情,偏偏被紀常春那一抹幽冷嗜血的眸子掃過之后,會嚇得血液逆流。
何淑珍連忙擺手,著急的解釋道,“可不是我們,你老婆做惡夢了與我們有什么關系?”生怕被人誤會,所以就主動撇清這件事情與他們無關,絕對是蠢貨才會干的事情,余真真是一點也不想承認這個人是自己的媽媽,還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