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隋瀛又找關系,見到了明明的養母,此時被關在第二監獄。
因為隋瀛的身份特殊,所以看守的人提前打了招呼。
“明明媽媽的情況十分不好,你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王珍之姐妹非要跟著,見識到了兩個小輩翻臉不認人,所以他們三個人到現在為止都不敢再亂說話了。
想過情況十分的不好,但是沒想過會這么糟糕。
明明的媽媽竟然徹底的瘋了,整個人精神恍恍惚惚的,一會兒叫著明明,一會兒又哭又笑的,王惠之隔著玻璃,不停的追問,“小英,我是隋家嬸子,你還記不記得我?”
當初他們夫妻好好的,十分恩愛,怎么就變成今天這樣子?
“小英,他們都說是你殺了明明,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王惠之不相信,那么溫柔的孩子,怎么會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
可是小英已經徹底的瘋了,根本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隋瀛看向第五念,她正好巡視了一圈,搖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看見明明。
他詢問一旁帶路的警員,“明明的媽媽檢查報告能給我看看嗎?”
上級交代過,一定要盡量滿足對方的要求,“好,請您稍等。”
不一會兒功夫,隋瀛就拿到了小英的檢查報告,甚至還有案情的口供,甚至是更多的資料。
他招呼著第五念一起看,希望能夠從中找出破綻。
雖然有點不合規矩,但是隋瀛的身份不同,誰又知道他身旁的女人是不是軍銜更大,所以警員并沒有阻攔,而是招待著王珍之三個人。
第五念從小就需要背很多的術法,咒語,就算是達不到一目十行的本領,但是閱讀的速度都要比常人要快。
隋瀛一半還沒有看完,第五念已經看完了全部。
“你看完了?”
“嗯,你快看,然后我們交換看法。”
隋瀛點頭,大概十分鐘后,將剩下的口供也全部都看完了。
明明爸爸的口供和之前對他們說的,沒有任何差錯。
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明明媽媽的口供。
何英與丈夫于光結婚十載了,起初兩個人感情十分好,要孩子也是順其自然的,可是年級越大,他們想要孩子的心情也就越迫切,遲遲要不上,也就萌生了去檢查身體的想法。
于光身為一個男人,對這方面很忌諱,一直不肯去檢查。
后來何英決定,她自己先去找中醫號號脈,如果是她的問題,就先調理身體,如果他沒有問題,那就勸勸于光,讓他積極配合治療。
他們夫妻那么多年了,還能因為這樣的事情離婚嗎?
誰知她去中醫那里號了脈,因為子宮寒氣太大,所以才導致她這么多年沒要上孩子。
何英心中甚是愧疚,竟然是自己的問題。
幸虧沒拉著丈夫一起來。
本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會得到丈夫的埋怨,誰知道于光不僅沒有埋怨她,哪怕在公公婆婆冷言嘲諷之下,還會挺身而出為她說話,何英是真的覺得自己走了大運,竟然遇見了這么好的丈夫。
后來喝了幾年的中藥,還是沒有任何效果。
老中醫都勸她放棄吧。
于光提議,兩個人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大不了去領養一個。
何英沒想過,丈夫能為她做到這個份上,感動之余,心中滿滿的愧疚。
后來,他們就通過關系,領養了明明。
公公婆婆剛開始難以接受這個關系,可是日子久了,明明的乖巧可愛也博得了公婆的喜歡。
何英本以為是苦盡甘來,她何德何能有這樣好的丈夫,這樣寬容的公婆。
一家三口過了一年多的好日子,如果不是她翻箱倒柜找自己的畢業證,可能永遠不會發現于光的秘密。
醫院的檢查報告清清楚楚的寫著,于光是死精,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問題不在她一個人身上,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于光。
他們發生了結婚以來,最激烈的爭吵,甚至動起了手,嚇得明明放聲的大哭,哭著喊著媽媽。
何英哭著跑出了家門,渾渾噩噩的走在街上,不知怎么就來到了自己經常看病的那家老中醫的店鋪,想到自己喝了那么多年的中藥,可就是懷不上孩子。
她一直站在外面流淚,惹來了別人的注意,老中醫出來一看,對這個姑娘的印象特別深刻。
招呼著她進去喝了一杯熱水,輕聲的問道,“還沒懷上孩子?”
聽到這話,何英頓時淚如雨下。
老中醫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孩子,其實你早就全好了。”
“全好了?”何英怔然的看著老中醫。“你不是說我的宮寒治不好了嗎?”
“是你丈夫讓我這么告訴你的。”
“什么?”何英不懂,“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丈夫也是個好男人,最初你來治病的時候,你丈夫隔三差五都要來問問你的身體狀況,我還從來沒見過那么關心妻子的人,所以對你們夫妻的印象格外深刻。我說你痊愈了,不必再來喝藥了,花那個錢做什么?”
“可是你沒和我說過。”事情的轉變實在是太轉折了,何英都忘記哭了。
“因為你丈夫說,你現在為了要孩子,精神壓力太大了,請求我一件事情,讓你先徹底死心了,知道自己要不上孩子,說不定心情一放松了,這孩子也就要上了。像是這樣的案例,我們這邊也不是沒有過,我見他也挺關心你的,就答應了他。”老中醫說的誠懇,何英卻是再次淚如雨下。
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明明是于光的原因,她卻要背負這么多本不該她背負的事情。
每天面對別人異樣的眼光,還要被自家公婆戳著脊梁骨罵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就連自家爸媽都嫌她沒用,連個蛋都不會下。
看見別人家的孩子,天知道她有多渴望,多期待,多喜歡。
所以明明初來于家的時候,她幾乎把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進去了,就是想做一個好媽媽。
就在她感恩所有人的寬容,老天厚待的時候,卻讓她知道了這樣的事情。
她不氣于光有病,而是氣他的隱瞞,讓她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一個罪人,變成了眾矢之的,而他身為丈夫,卻置身事外,裝一個好丈夫,好爸爸,好兒子,好女婿。
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她不止自問自己多少遍,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她一個答案。
何英沖回了家,追問丈夫為什么要這么做?
前來拉架的公婆聽到她的訴控,不僅沒有半點驚詫,反而是指責她這個做妻子的不關心丈夫,那副早就知道的樣子,氣得何英抓狂。
第一次動了婆婆,換來的是何英以一對三,徹底的撕破了臉。
何英變了,情緒失控,經常辱罵公婆,甚至與于光動手,罵他是個沒用的廢物,明明是自己生不出孩子,卻讓她背負了這么多。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也許是之前壓抑的太久了,導致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她也不想再管明明了,甚至是多看一眼都覺得添堵,當初當做寶貝一樣寵著的孩子,突然就變得特別的尷尬。
于光苦苦哀求,讓何英不能放棄這個家,他是死活不會同意離婚的,他們兩個人就這么耗著彼此,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互相傷害。
后來,何英認識了別的男人,做出了拋家棄子的事情。
走的那日,是星期天,只有她和明明在家。
明明抱著她的腿,苦苦哀求媽媽不要走,何英過夠了這樣的日子,推開了明明,將兒子反鎖在家中,她走的毅然決然。
和相好的男人訂了下午的動車,就在她準備離開這個城市,準備重新開始的時候,何英被警察以謀殺明明的罪名帶走了。
各種證據擺放在眼前,何英死活不承認自己殺了明明。
就算是再不喜歡明明,她也不會動手傷害一個孩子。
可是警察的尸檢報告擺放在眼前,孩子死前曾受過虐待,就連街坊鄰居都說她有暴力傾向,她的狡辯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