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瀛眼睛充斥著猩紅,顯然是被嚇壞了,“第五念,你快來看看我奶奶,她到底怎么了?”
隋路達也被自家老媽折騰夠嗆,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怪異的事情,心里不免忐忑不安,總覺得今天這事兒不能按常理看待。
第五念沒多看隋家老太太,在客廳里沒有找到那個小鬼,所以去了老太太的房間轉了一圈。
此時老太太已經醒過來了,感受到了身體上傳來的疼痛,想起鬼娃娃的臉,恐懼占據了她的心。
第五念沒好氣的問道,“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孩子?”小鬼的警覺性還挺高的,從接通電話到現在才不過十分鐘的時間,他就撤的干干凈凈。
提到孩子,王惠之縮了縮脖子,控制不住全身哆嗦了一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肯定不相信鬼神之說。“我,我不是認識。”
“不認識他為什么纏著你?”
隋路達夫妻聽得一頭霧水,“念念,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怎么都聽不懂。”
隋瀛大概能夠聽懂一些,猜測道,“我奶奶身邊跟著一個小孩?”
第五念視線定格在隋瀛的身上,“大約五六歲的男孩,長得還有點像你!”
隋瀛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第五念這話潛在的意思,“不是我的。”
“你心虛什么?”
“這是心虛嗎?你眼睛里分明就寫著,孩子是你的。”
第五念聳聳肩,“好吧,我就是這么想的。”
隋路達和于泓姍二人聽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念念,你能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嗎?”
“先重新來個自我介紹吧,我的名字叫第五念,第五家世代以捉鬼為生計,我之前來你們家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個小鬼,只是隋奶奶不太喜歡我,所以有些事情沒弄明白。”
隋路達聞言,輕蹙眉頭,憋了好半響才蹦出一句,“念念,閔團長知道你的工作嗎?”這話問的十分委婉,畢竟部隊不提倡封建迷信。
隋瀛卻是見過那些事情,所以比他們任何人都能容易接受。攙扶著奶奶追問,“奶奶,你快和我說說,那個小孩到底是誰?他為什么要纏著你?”給父母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們先不要說話。
老太太一邊哭一邊搖著頭,“臉都變成了青紫色,都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我怎么可能認識?”
隋瀛拍拍奶奶的肩膀,“你別哭,你再好好想想。”
一向是撒潑慣了,王惠之怕都怕死了,怎么可能愿意再回想一遍,“我不想,我害怕,瀛兒你可一定要救救奶奶。”
隋瀛抱著王惠之也是沒有辦法了,為難看著第五念。
王惠之是隋瀛的奶奶,可不是她的奶奶,一個孩子死了以后不去投胎,反而纏著王惠之,他的死多半與王惠之有關。
第五念根本不給她半點面子,“隋奶奶,你的事兒我還真不太想管,可是那個孩子能跟著你,多半他的死和你有關,所以你知道什么最好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我才能幫助他重新投胎轉世。”也許下輩子他會投生畜生道,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太不公平了。
隋家震驚的看向第五念,反應最激烈的就是王惠之,“你胡說八道什么,我老太太也活了七十多歲了,這種害死人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你說話要講證據的。”
隋瀛雖然對第五念不了解,但是多少知道她不會空口說白話,但是奶奶連那個孩子是誰都不知道,還怎么去查明事情的真相。“第五念,我奶奶沒必要撒謊,但是我知道你也不會隨便亂說,現在當務之急,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找到那個小鬼。”
第五念低垂眼瞼,半響問道,“你什么時候能看見這個小鬼的?”
王惠之張嘴便要頂一句,憑什么告訴你。
若不是隋瀛快速的按住她,“奶奶,你好好的想想。”
面對自家的大孫子,王惠之哪里舍得甩臉色,仔細的想了想,“前段時間你姨奶奶的孫子結婚,我去了鄉下幾天,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正好是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我 看見一個孩子在外面的玩兒球,我還問你姨奶奶,誰家的孩子在院子里玩兒球,你姨奶奶說我是不是眼花了,想孫子想瘋了,哪里有孩子?”王惠之再回頭看向空空如也的院子,還真是什么都沒有。
當時只當是附近鄰居的孩子,后來就沒見到了,她也就忘了這件事情。
“再來就是前兩日,我又看見那個孩子站在地上玩球,我明明醒了,卻怎么也動不了身子,能動的時候,我卻是從睡夢中驚醒,我以為就是做了個噩夢,所以也沒多在意,誰知道今天他真的出現了,讓我不停的抽打著自己,站在一邊發出邪惡的笑聲。”明明是孩童清脆的笑聲,卻那么滲人,她害怕的直掉眼淚,“我,我都沒見過他,他為什么要纏著我?”
“在鄉下遇見的,喜事兒都沒沖撞他來找你的決心。”第五念低聲自言自語,“你鄉下的親戚家有沒有五六歲早夭的男孩子?”
王惠之搖頭,“沒有。”
“再好好的想想!”第五念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若是以前,她肯定要懟回去的。
可是現在唯一能幫她的人就只有第五念,她又不得不屈服,氣得她梗著脖子怒瞪著第五念。
于泓姍推了推丈夫的胳膊,隋路達好生安撫,“媽,你快好好的想想,萬一人家念念回去了,你可怎么辦?”
“沒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姨就一個孩子,你表弟兩個孩子,一個閨女,一個兒子,閨女還沒嫁人,兒子才結婚。”如此簡單的人口,她還怎么想?
“沒結婚不代表不能生孩子。”人死后,容貌會停留在他死時的年歲,也就是說,他死的時候六歲左右。
王惠之立刻想反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記憶中那個孩子的臉與那個鬼娃娃重疊在了一起,竟是分毫不差,只是她不懂,孩子怎么死了呢?
眾人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隋瀛追問,“奶奶,你想起什么了?”
王惠之下意識的搖頭,“沒,什么都沒有。”這事兒只有她知,大姐知,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看來是猜出孩子的身份,第五念冷笑,“說!”
她少有的冷臉,眉眼盡是寒峭,仿佛利刃一般,刀刀刺入王惠之的心臟,在場的人無不心頭一顫,平常看起來笑瞇瞇的第五念乍起的冷冽氣息逼得王惠之抬不起頭來,此刻她倒像是收割人命的劊子手。
身為閔御塵的媳婦兒,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輩。
“人是不是你殺的?”
隋路達和隋瀛皆是心神一凜,第五念審人的氣場絲毫不遜色那些老警察。
懂得抓住關鍵,摧毀對方的底線。
王惠之心頭一窒,“我怎么可能殺他?”突然被人當成了殺人犯,誰能受得了?
“想起那個孩子是誰了?”
王惠之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特別不喜歡咄咄逼人的第五念。
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家兒子,“路達,你老娘被人欺負了,你怎么連句話都不說。”
很顯然,并不想提及那個孩子。
“老太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當然我也不見得有多喜歡你,今天管這個閑事兒,完全是因為那個孩子,死的時候才五六歲,他手上沾了人命,他能來找你,必定是你欠了他的。如果你不想說那就不必說了,等他弄死了你兒子,你孫子,也希望你的嘴巴還像現在一樣,嚴防死守。”說罷,第五念便站起身子,準備回去睡覺。
王惠之卻是嚇壞了,一把抓住了第五念,“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因果循環,有些債是要還的。”第五念壓低的嗓音,仿佛是天外來音,透著陰森森的空洞,王惠之顫抖著身子,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個孩子仇視自己的眼神。
“我沒殺他,我就是把他送人了。”她急的拉著第五念的手,死死的咬住了下唇,臉上透著無盡的恐懼。
第五念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