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是你李伯伯家的女兒,咱們知根知底,這些年你不在家,她又時常來咱們家,幫你盡孝,你有什么不滿意的?”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一把推開了上前要給他換喜服的仆人。
“放肆,我是你爹,我讓你娶誰就娶誰。”
張原書臉色一沉,最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就和多年一樣,他若是不能聽父母的話,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不孝之子。用力的推開了眼前的奴仆,扯下身上的西服,大步就要跨出后院,張員外眼見兒子就要無法掌控了,怒氣飆升,“張原書,你娘等著你成親沖喜,你現在是打算連你娘的身子都不顧了嗎?身為人子,這就是你師父教你的孝道,人倫嗎?”
說到師父,張原書不由得頓住腳步,他希望娘的身體健健康康的,也不喜歡從爹的口中聽到師父半句的不好。
只要一回到這個家,有什么東西就像是失控了一樣,總是令他無能為力。
那種壓抑的窒息感連第五念都能夠輕易的感覺到,韓魅側目看向了她,清冷的聲音傳來,“靜心凝神,摒棄雜念,不要被這個環境所感染。”
第五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眼睛,盡力排除雜念,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一片清明。
張原書最終還是與李香玉拜堂成親了,回頭去看了自家的娘親,發現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氣的他當場直奔新房,看著端坐在喜床上的曼妙身影,頭上蓋著紅蓋頭,他覺得自己被他們所有的人算計了。
李香玉糾結著手指頭,剛剛房間內刮起了一陣風,好像有人走了進來,她因為蓋著紅蓋頭,所以并不知道進來的人是不是自己未來的相公,不確定的輕喚了一聲,“原書哥哥?”緊接著下一秒她頭頂上的紅蓋頭也被掀開了,不知被原書哥哥甩到了哪里去?
自從十二歲那年,她就不曾再見過原書哥哥,如今的他不僅高大威猛的,還多了幾分的她也懼怕的威嚴,尤其是此刻瞪圓了雙眸直視她的那一刻,李香玉竟是控制不住打起了冷顫,怯生生的再次喚了他一聲,“原書哥哥,你,你怎么了?”
張原書臉色青紫,眼神之中的冷光恨不得化作一道道的利刃,狠狠的刺進李香玉的心口窩。
“李香玉,你不是想嫁給我嗎?”
李香玉下意識的就要點頭,可是看著原書哥哥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她只能怔怔的看著這個從小到大喜歡的人,她是想嫁給原書哥哥,可是原書哥哥為什么要恨極了她的樣子。
“要論卑鄙,小小年紀心機如此深沉,既然你想要張家的少夫人,那就守著吧,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說罷,他穿著喜服掉頭就走了。
李香玉雙眸滿含委屈,失神的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更不知道原書哥哥為什么會生氣,眼睛里蓄滿了有眼淚,“原書哥哥,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只是喜歡你啊!”
張原書丟下了自己的新娘,駕著師父送給他的白馬,一路快馬加鞭飛奔回師門,他想要看見師父,只想看見他。
三天的路程,他硬是縮減到了一天半,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終于趕回了山上,大步朝著師父的院落而去,在看見那盞暈黃的燭光,他只覺得自己渾身冷卻的血液仿若是又徹底的活了過來,想也不想的就推開了師父的房門,借著燭光看書的周子道抬眸看向了風塵仆仆而歸的張原書,一身喜服加身,他瞬間明了,原書這次下山很有可能是回家成親了,想到這里他的眼眸之處閃過了一絲的落寞。
“原書,你此番回家,你娘的身體可好?”他閉口不談他身上的喜服是怎么回事?
張原書心頭一疼,站在他的面前,哈腰看向這個從小一直敬仰的師父,企圖從他的眼睛能夠看見一絲與自己相同的情感,許是太過張原書的注視太過熾熱了,周子道臉上浮現了一抹緋紅,閃躲似的移 開了視線,也就在這個空檔,張原書捕捉到了師父眼中的不自然,他再也無法控制住內心渴望,直接吻住了他略有些薄涼的唇瓣。
有什么東西在兩個人的腦海中炸開,周子道渾身一震,僵在了原處,任憑張原書加深了這個吻。
韓魅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后退了兩小步,差點沒踩了第五念的腳。
接下來的畫面多少有點少兒不宜,至少已經是衣服滿天飛了。
韓魅不由得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一切,她竟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
驀地,一雙素白的小手擋住了所有的畫面,耳邊只剩下男人的粗嘎之聲,第五念絕對是下意識的舉動,只是不希望這兩個人玷污了她要扶正的小花,“魅兒,別看!”
韓魅抿了抿唇,“你既然叫我不要看,你自己為何還看?”
第五念一怔,一雙眼睛還看的津津有味兒,關鍵是這樣,她沒見過男人和男人的大戰比拼,所以不免有些好奇。只是被她這么直晃晃的說出來,搞得她好像還有點色瞇瞇,“我,我只是,我的手擋住了你的眼睛,所,所以這不是沒有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嗎?”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是真心想看,畢竟張原書和周子道的容貌算是不錯的,人一旦長得好看,有些下流…不,是陰陽…好像也不是陰陽,就是那件羞羞的事情也看的人賞心悅目。
只是有些畫面限制級的畫面還沒有入眼,她的眼睛就被一雙素白的手遮擋住了,雖然沒有直接呼在自己的眼睛上,到底是什么也都看不見了。
第五念深吸一口氣,好像揮掉魅兒的手,為毛要這么貼心的擋住她的眼睛。
“好了,你看不見了。”
用眼梢打量了一臉站在身側的韓魅,白紗半遮面僅能看得見她一雙眼睛,眼眸深處卻是盛滿了融融的笑意,她頓時就無氣可生了。
如此天真的笑眼,第五念很難想象今后她會做出毀滅人類的舉動,到底是什么讓她變得那么可怕,最后被人強壓在不周山下,連天道都無法容下她?
韓魅側目,望著第五念的眼睛,能夠從里面看見很多復雜的情緒,有憂心,有煩惱,有不解,更多的是憐憫…
許是注意到了韓魅的打量,第五念朝著她扯出了一抹極為燦爛的笑容,希望可以給她多一點的鼓勵,也希望她能夠知道,她保證自己的初心,她愿意永遠和她做朋友,這一刻,她只當她是韓魅,而并非是旱魃女君。
緊接著畫面一轉,他們聽見了一聲不算陌生的輕喚,“原書哥哥,你終于回來了?”
兩人同一時間放下了自己的雙手,此時張原書竟然帶著自己的師父回到了新蒙鎮的張府,李香玉攙扶著公婆,看見多年未歸的丈夫,還是會忍不住的激動。
她上前一步,雖然激動,卻是不敢僭越,她沒忘記原書哥哥那年臨走之前有多么的痛恨自己,那架勢就算是給她生吞活剝了都有可能。
“原書哥哥,你瘦了!”她不敢說自己想他了,畢竟大庭廣眾之下,畢竟他不喜歡自己。
張原書連多一點的注意力都不愿意分在她的身上,周子道也僅僅只是淡淡的打量她一眼,看不出他的喜怒來,第五念卻是輕易的看見了他眼中劃過了一絲的波瀾。
張家父母看著自己的兒子回家了,不禁喜極而泣,自從成親那一日,他便離家多年未歸,如今也有快四個年頭了,他們無時無刻不再后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如果當初沒有騙兒子成親沖喜,他是不是偶爾還會回來一趟,也好過他們想兒子了卻看不見人。
“爹,娘,這是我的師父,周子道道長。”
周子道算是很有名望的道長,在這十里八鄉都很得人尊重,若不是周子道有很高的聲望,他們夫妻二人當初說什么都不會讓兒子去山上學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