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娘胎里帶上的。
蕭驚云的身上為什么會中這樣的毒?
若是仔細深究的話,原因便耐人尋味了…
風華抿了抿唇,說:“請皇上換一只手。”
蕭驚云笑容微微斂起,望向風華的眼神不禁一深,卻沒有說話。
一只手收回,另外一只手伸出。
瑩白指尖再次搭上蕭驚云的腕骨間。
她在確診。
耳邊,忽然響起那道溫柔而繾綣的聲音。
蕭驚云說:
“大夏皇朝先帝在位時期,子嗣繁多,但是活下來的,除了五公主與六公主,就只有朕。”
“太后,你說…這是為什么?”
風華猛然抬眸,望進蕭驚云那雙眼睛里。
溫柔最深處,是洞察一切的…涼薄。
遠遠望去,就好像兩人雙手交握,深情對望,親密無間。
身穿明黃龍袍的纖秀少年,微微蒼白的容顏溫潤如玉,凝眸深處幾許溫柔。
仿佛,深情凝視。
少女則握著他的手腕,歪著頭,只能見到她的精致側顏、烏黑鬢發、絕美下頜、以及那不點而朱的紅唇。
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絕色。
從蕭鳳庭這個角度,無法看清楚少女的神色。
他不知道,這一刻,少女的臉上是否同樣浮現起,與蕭驚云如出一撤的溫柔。
拒絕去想、去猜測。
因為,哪怕只要是有一丁點的可能——
都足夠他傷筋動骨,天翻地覆。
蕭鳳庭呼吸淡淡一窒,負在身后紫色衣袖下的手,不自覺慢慢的緊握成拳。
姜似錦…
最后再看一眼。
旋即,轉身離去,背影決絕。
恰巧撞上晴嵐:“王爺——”
殿外,傳來晴嵐驚慌請安的動靜。
風華眸光下意識的轉向門口。
空空如也,不見那道絕艷風流的紫色身影。
精致纖眉不禁擰起。
蕭鳳庭,他來過?
蕭驚云微微蒼白的臉龐溫潤如玉,淡粉如櫻的唇含上一抹極溫柔且意味不明的笑:“皇叔適才似乎來過。”
年輕的天子聲音溫柔無害,徐徐道:“或許,是皇叔見太后替朕診脈,誤會了什么。”
風華神色冷艷,漫不經心收回手,斜睨了一眼蕭驚云。
心下微微冷笑。
果然啊。
一朝身在帝王家,哪里有什么好鳥?
她懶懶的下逐客令:“哀家累了,皇上請回罷。”
蕭驚云眼底閃過一絲幽幽暗色,復雜而晦澀。
入夜。
晴嵐伺候完風華就寢以后,再退下。
風華躺在鳳榻上,闔上眼睛,纖長濃密的睫羽微微輕垂。
她沒有真的睡著。
極有耐心的,在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
新帝登基大典舉行以后,蕭鳳庭這個攝政王不便繼續留在宮中,而是回到攝政王府。
哪怕,新帝尚未選秀納妃,宮里頭就只有先帝嬪妃。
出入皇宮,自然沒有從前在承乾宮的時候方便。
不過,今夜還很長,有的是時間。
她一點都不急。
耐心十足。
不知道過了多久…
遠處吹來的夜風,溫柔而驚鴻,床頭金鉤琳瑯作響。
一道瀲滟神秘的紫影,在黑暗的夜色里,悄無聲息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