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請問本宮是否與你有過私仇?”
風華眸光流轉,望向這位紫衣墨發的攝政王,口中突然天外飛來這么一句。
話音落下。
滿殿宮人大臣,心下嘩然。
這話,看似只是皇后被攝政王與未來新帝之間博弈,見到自己即將成為這博弈輸贏下的犧牲品,而破罐子破摔的一句惱怒的氣話。
但是,實際上暗藏玄機。
私仇。
這兩個字的含義,那可就多了去了。
一是可以指摘攝政王蕭鳳庭,因為跟皇后姜似錦有私仇,不顧先帝遺留下來的血脈,假借遺詔公報私仇,將皇后置之死地。
二是…
私仇這某種程度上來說,放在這身份天差地別的兩人身上,就相當于是…私情了。
一個久居深宮的皇后,一個前朝覆手錦繡乾坤的王爺,不管是私情還是私仇,在世人眼里總是平添上幾分香艷風流的味道。
可以想象,如果這個‘私仇’的帽子一旦扣下,蕭鳳庭攝政王的聲名,必定會大打折扣。
甚至染上磨滅不去的污點。
兩害相權取其輕,風華相信身為攝政王的蕭鳳庭,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
很快,她看見——
這位烏黑墨發紫衣滟華的男子似永遠微微上揚的艷色唇角,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下。
旋即,那一絲僵硬斂去,快得只稍縱即逝,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
有趣。
蕭鳳庭艷色的唇,微微彎起一抹妖冶。
指間的碧綠扳指漫不經心轉動了下,越發映襯得那手骨節勻稱,纖長清美。
“皇后娘娘說笑,臣弟只不過是嚴格遵從先帝遺旨罷了。如果各位大人也覺得皇后殉葬此舉有何不妥的地方,那么…”
蕭鳳庭轉頭,涼薄的目光落到一個人身上,漫不經心的吩咐道:“沈太醫,今后就由你來替皇后…不,是太后娘娘安胎。”
風華心下呵呵冷笑。
這位攝政王是覺得她在情急之下說謊,蒙騙世人呢!
姜似錦的確沒有懷孕,更沒有什么先帝的遺腹子。
一切只是她隨意捏造出來的。
不過…
她既然敢這么說,就自然有能夠蒙混過關的把握。
那位沈太醫接收到蕭鳳庭的命令,渾身瑟縮顫抖了一下,旋即起身應是,來到風華面前。
“…娘娘,請讓下官替您請個平安脈。”
風華沒有說話,將手伸出去,織金廣袖下露出一截流轉玉色的精致手腕來。
給宮中貴人請脈,本來應該好好坐下,在女子手腕蒙上一塊絲綢絹帕,再搭脈診號。
但是,眼下事急從權,沈太醫顧不得諸多規矩與禮儀,直接伸出兩指,輕輕地搭在那纖細精致的腕間。
不過片刻,沈太醫臉上流露出一絲喜色,收回手抱拳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您這…的確是喜脈啊!”
這下,再加上御史臺忠君一脈的力保,皇后姜似錦終于是不用再殉葬。
宮殿,亦由皇后的鳳棲宮,搬往歷代太后的慈寧宮。
姜似錦成為大夏朝歷史上,最年輕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