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人比較傳統,染上艾滋,在大部分人眼中,就是私生活不干凈。
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同情,而且名聲受損,家人還要跟著授人口實。
夏嫣然不敢去君淵上班的仁心醫院,她到了市人民醫院。
掛了號,夏嫣然到了檢驗科。
到了醫生辦公室,夏嫣然簡單的敘述了事情經過。
醫生詢問她,“當時和艾滋病患者糾纏間弄破的傷口讓我看看。”
夏嫣然卷起衣袖,雪白的手臂上,有著一道不深也不算淺的傷痕,傷痕已經結了殼。
“當時他流了很多血,你這條傷口上也沾了他的血?”
夏嫣然想了想,長睫輕顫的道,“好像是的。”
醫生讓護士替夏嫣然抽了血,“先看一下初步化驗結果。”
夏嫣然點頭。
一個小時后,初步化驗結果出來了。
夏嫣然血液里沒檢測HTV的存在。
夏嫣然松了口氣,不過醫生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將她打進地獄。
“艾滋的窗口期是有三個月的,現在的結果并不能確定你有沒有被感染,但如你所說,當時你的傷口沾到患者的血,你是有感染機率的。我建議你三個月之后再來做一次檢查,如果到時是陰性,就可以確定你沒有被感染了。”
夏嫣然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三天她都覺得無比煎熬,現在還要再等三個月。
這種未知的恐慌和茫然,簡直比死還難受。
但是有什么辦法呢?
現在又驗不準確,只有等三個月后再來了。
夏嫣然從醫院出去后,她漫無目的走在馬路上。
金燦的陽光灑在身上,她卻覺得無比的冷。
這個病不是一般的病,如果感染上了,基本上就是等死。
夏嫣然不敢回家和君淵,還有妹妹一起住,也不敢去上班。
她若真的感染上了,就讓她一個人死,不要連累到家人和同事,朋友。
夏嫣然是個果敢的人,她做出決定后,跟公司請了長假,跟君淵撒謊要出差后,她離開了寧城。
蕭翊回香港后,交待了手下一些事。然后又飛寧城。
他打夏嫣然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
發信息,她也不回。
她回寧城后,應該去醫院做過檢查,難道真的被感染了?
找不到她的人,蕭翊只好找到她的報社。
報社的老總說休長假了。
蕭翊又找到君淵。
君淵不喜歡蕭翊,當初蕭翊還在寧城時,就不同意嫣然和他在一起。
在君淵眼中,蕭翊是那種野性難馴的,只要他勾勾手指,無數女人都想爬上他的床。
更何況,君淵曾在酒吧看到他身邊有過女人。
但嫣然那個傻丫頭,不聽他的勸,非得跟蕭翊在一起。
結果呢,被傷得心都快碎掉。
君淵看到出現在他辦公室的蕭翊,沒什么好臉色,“不知蕭先生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嫣然呢?”
‘啪’的一聲,君淵放下手中簽字筆,面色難看的瞪住蕭翊,“嫣然在哪,與你無關。你們已經分手了,蕭先生以后不要再找她了!”
“她公司說她休了長假,不知她在你這個做哥哥的面前,說的是什么?”
君淵一怔。
嫣然跟她說的,公司要派她去非洲一個剛剛結束戰爭的國家做節目,可能暫時沒辦法再聯系他了。
嫣然喜歡冒險和挑戰,曾經她還做過戰地記者。君淵想管也管不到她,她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主見,因此這次她說去非洲做專訪,他也沒有懷疑。
蕭翊看到君淵這副表情,心里大致已經明白,夏嫣然也不在家里了。
蕭翊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君淵追了出去,“蕭翊,你的話是什么意思?嫣然難道沒有去非洲?”
蕭翊停下來,看向君淵,“給我時間,我會將她帶回來!”
君淵皺眉。
不懂究竟發生了什么?
回到辦公室,君淵撥打夏嫣然電話,卻提示關機了。
蕭翊走出醫院后,他到了曾經和夏嫣然生活過的公寓門口。
他沒有進去,身子倚在墻上,從褲兜里摸出一根香煙,叼在了薄唇間。
指尖靈活的轉動著打火機,始終沒有點火。
那個傻姑娘,一定是害怕傷害到身邊最親近的人,躲到哪個角落里偷偷哭去了吧!
她那個人,又倔又烈,個性上太過獨立,遇到什么事,寧愿苦自己,也不愿讓別人為她擔心!
蕭翊微微仰起頭看向天花板。
如果她不在公司也不在家里,會去哪里呢?
蕭翊凜了凜眉,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她對他說過的一段話。
——蕭翊,也許在寧城分手時,我對你還有執念。我不顧一切的跑來香港開分公司,我著了魔一樣觀注著你的消息。
她對他還有執念,那么,她會不會去那個地方?
雖然那里環境簡陋,沒有電沒有網,但兩人在那里,有過一段相伴相依的甜蜜生活。
想到此,蕭翊租了輛越野車,連夜開車趕了過去。
夏嫣然確實來到了那個小山洞里。
村里的人都認識她,和蕭翊分手后,她隔段時間就來這里一趟。
在小賣店的老板娘家她放了被子和床單。
到了山洞,她將床鋪好,從行李箱拿出裝電池的臺燈。
她坐到書桌前,一邊看書,一邊吃面包。
盡量不去想艾滋病的事。
三個月后的結果,無非就是兩種,一是感染,二是沒感染。
不能想,一想就會覺得自己百分百感染了。
夏嫣然靜下心來看書。
一個小時后,夏嫣然有些困了,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蕭翊過來的時候,已經夜深了。
將車停到山腳下,遠遠的,他看到了山洞里有微弱的燈光流瀉而出。
她真的在這里!
一直緊繃的心弦,微微松動了幾分。
吸了口氣,他大步朝山洞方向走去。
夜晚的山村,相當靜謐,時不時傳來幾聲不知名的鳥叫聲。
蕭翊步伐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山洞洞口。
這個地方,自從他離開后就沒有再來過了。
但周圍卻被清理打掃得干干凈凈,洞口四周甚至還栽種了一些五顏六色的花。
夜風一吹,香氣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