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寒走出電梯時,遇到了過來的伊梵。
看到慕司寒,伊梵像老鼠見了貓,連忙低下頭,不敢看他一眼。
慕司寒唇角劃過一抹冷嘲的弧度。
盡管伊梵沒有抬頭,但是他能感覺到慕司寒鋒冷犀利的眼神。
慕司寒盯著伊梵看了幾秒,嗓音沉冷的開口,“車子動手腳,是不是你?”
伊梵將頭垂得更低,他沒有說話。
慕司寒冷笑一聲,下顎線條繃得緊緊的,“沒想到你也會出賣背叛我。”
伊梵身子微微一顫。
他鼓起勇氣,抬起頭和慕司寒對視,“少、少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的脾氣我忍受了這么多年,早就忍受不了了。更何況,你還過于感情用事,為了女人甚至頹廢過,你身上有軟肋,不適合成為一位好君王。我跟著你,也沒什么前途!”
慕司寒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他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很好,算我有眼無珠,跟了我這么多年的下人都背叛我。呵,你真是個見風使舵的狗奴財!”
不再跟伊梵多說一句,慕司寒抱著紙箱,朝大廳走去。
如同來時一樣,不少人朝他投來異樣的目光。有好奇的,畏懼的,暗自幸災樂禍偷偷發笑的,也有同情的…
誰曾想到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儲君會淪落成現在這樣呢?
“殿下!”
慕司寒快要走出大廳時,突然幾個西裝革履的官員匆匆走了過來。
慕司寒回頭。
過來的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官員。
“殿下,我們等你回來。”
“我們相信你會恢復的。”
如今夜擎得勢,這幾人冒著丟烏紗帽的風險,過來對慕司寒說這些話,可見他們對他的忠誠。
慕司寒眼角余光瞥到從電梯出來的夜擎,他陰沉著臉,冷聲對幾名官員道,“回去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
看著不近人情的慕司寒,幾名官員面面相覷。
但隨著夜擎過來,大家心里瞬間清楚,慕司寒這樣做,是為了保住他們!
大家不敢再違背慕司寒的一番苦心,恭敬的跟夜擎打了聲招呼后,快速離開。
夜擎叫來守在門口的侍衛,冷聲吩咐,“仔細檢查下儲君有沒有帶走國家重要的機密?”
慕司寒劍眉皺了皺。
夜擎還真是小人得志,抓住機會就想要羞辱他!
要讓他慕司寒被一個小小的侍衛搜身?
慕司寒目光陰沉冷森的看著擋在他身前的侍衛,冷若冰霜的開口,“讓開!”
侍衛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就算現在慕司寒暫時要離開辦公廳了,但他的威信、身份還擺在那里,將來若有朝一日,他重回巔峰他可就徹底完蛋了!
可侍衛又不敢違背夜擎的指示,他只好小聲和慕司寒打商量,“殿下,我就隨便看一下你的紙箱好嗎?”
慕司寒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看向夜擎,冷冷地彎了下唇角,“夜擎,女王還沒有廢儲,你也只是代理儲君,實在沒必要將人趕盡殺絕。”
夜擎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像個善解人意的明君,“司寒,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怕國家機密被你帶走,以防萬一罷了。如果你沒帶,也不怕被侍衛檢查不是?”
不待慕司寒說什么,夜擎又笑了一聲,“如果你覺得侍衛沒資格搜,那我親自來查看下吧?”
夜擎走到慕司寒跟前,低頭看了眼慕司寒懷里的紙箱。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從里面將南梔的照片拿了出來。
突然砰的一聲,照片摔落到了地上。
“抱歉,手滑了。”說著,穿著皮鞋的腳,又往照片上踩了一下。
“沒想到手滑腳也滑了。”夜擎彎下腰,將踩壞的照片撿起來,丟進慕司寒的紙箱里,似笑非笑的道,“在都城,她是南梔,但在拉伊特島,她是蘭小芷,一個早就沒了貞杰的女人,你卻跟寶貝似的,看來真的精神有問題,病得不輕了啊!”
夜擎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離他最近的慕司寒才能聽得到。
慕司寒眼眶猩紅的看著夜擎。
仿佛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看著眼睛充血,額頭上青筋突出的慕司寒,夜擎挑了挑眉梢,一副挑釁的樣子,“怎么,想揍我?”
慕司寒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幾秒后,他沒有像上次那般對夜擎大打出手,而是抱著箱子轉身離開。
“窩囊廢!”夜擎勾著唇嘲笑了一聲。
慕司寒置若罔聞,步若流星的離開。
南梔一直焦慮的等在病房里。
大約過了三個小時,慕司寒回到了病房。
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的整顆心,都緊揪到了一起。
“司寒,女王陛下讓你去辦公廳做什么?”
慕司寒坐到沙發上,他朝南梔招了招手,南梔坐到他身邊,他握住她纖細的小手,腦袋輕輕靠在了她肩膀上,“什么都別問,我累了,想睡一覺。”
南梔點點頭。
她沒有再說話,坐著一動不動,任他靠著。
沒多久,他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她垂下眼眸,盯著他略顯疲憊的俊顏,心口像被螞蟻啃噬一般,酸酸澀澀的。
令南梔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睡,便是好幾天。
一開始南梔以為只是普通的貧血,畢竟他最近看起來臉色不是太好。
但是等了三天,他依舊沒有醒過來后,她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醫生替他檢查過,身體除了有一點虛弱,并沒有什么大問題。
就在南梔急得團團轉時,病床上的男人,醒了過來。
看到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南梔喜極而泣。
雖然才短短幾天,但對她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兩人眼睛對視著,她發現他這次醒來,深邃的黑眸顯得無比澄澈明亮,像是雨后的天空,沒有一絲雜質。
他看著她,突然彎起唇角對著她笑了一下,“王妃。”
聽到他一醒來,就叫她王妃,南梔的心臟,突突跳了兩下。
有些緊張,又有些羞澀,還有些雀躍。
以前他大部分時候,都叫她小貓兒或是南梔,從未叫過她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