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然趁蕭翊不注意,飛奔著跑回了臥室。
砰的一聲巨響。
她用力將房門關上了。
仿佛將他隔絕在房門之外,就不會再進來傷害到她!
留在客廳里的男人,雙目陰沉沉的看著緊閉的臥室門,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青色血管隆起。
俊美的面孔,陰沉得能刮下一層寒霜。
這是他第一次失誤!
只是,一想到自己居然發生了這么丟臉至極的事,他就想要沖進去,重新再來!
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緊接著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出現在蕭翊視線,“你好,我接到夏小姐的投訴,過來請先生您離開的。如果您不配合,我就只能報警了!”
蕭翊面色愈發陰沉得厲害,他眸光鋒利的掃了眼保安,“將你們物業經理叫來!”
保安看著蕭翊陰沉得風雨欲來的臉色,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氣壓,他膽戰心驚的說道,“經理已經下班了。”
蕭翊坐到沙發上,一副沒有打算離開的模樣,修長的雙腿優雅交疊,“那你就問問,這個樓盤的開發商是誰?”
保安打了個電話,跟物業經理說了幾句,然后掛斷電話,“他說開發商的老板姓蕭。”
蕭翊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保安,“所以,你在跟誰說話?”
保安腦袋瓜迅速反應了一下,“您就是那位…”
蕭翊打斷保安的話,“還不快滾?”
保安不敢再說什么,忙不迭走了出去,生怕下一秒,連工作都沒了。
夏嫣然跑回臥室打電話給物業后,她站在花灑下沖了個澡。
雙手捂住被水珠沖洗過的臉龐,她閉上眼,悲愴的滑出眼淚。
只有將她當成一個發泄的玩物,才會和從前一樣強迫她的吧!
他如今已經有了秦沛沛,怎么可以還對她做出這種事?
他簡直就是一個禽獣,人渣!
客廳里的蕭翊,坐在沙發上不停吞云吐霧。
腦海里的酒精消散了不少,混沌的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其實他沒有完全醉,晚上跑來對她做出這種事,或許只是想借著酒精,壯下膽而已。
自從和她在寧城分開,他就盡量不去關注她的消息。
因為他知道,一旦見面,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就像那年,他看到她答應做易凡女朋友,明知道他們兩情相悅,他還是忍不住將她搶過來。
在感情方面,他是個自私的人。
明知道該理智一點,分了就是分了,不要再有任何糾纏。
可她偏偏要引起他的注意。
該死的女人!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沒辦法見到她和別的男人親熱。
看到霍少送她回來,將她抱進懷里,‘親吻’她的一幕時,他就失去了章法和理智。
可回到現實,他碰了她,又能給她什么承諾?
她憤怒,委屈,難受,是應該的!
頎長的身子,朝沙發上靠了靠,淡白的煙霧模糊了他俊逸的輪廓,眉眼間透出淡淡的懊惱和疲倦。
連著抽了好幾根煙,他掐熄了煙蒂,從沙發上站起身。他朝臥室走去。
臥室門被女人從里面反鎖了。
站了幾分鐘,他在客廳里找到了一根細鐵絲,悄悄將門弄開了。
臥室里沒有開燈,淡淡的光線從未拉窗簾的窗戶照射進來。女人躺在床上,可能洗了澡,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散落在床邊,側著身子背對著門口,像是睡著了。
蕭翊站在床邊,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他從浴室里拿出吹風機,蹲下身子,一手拿吹風機,一手穿插進她柔滑的長發,替她將長發一點一點吹干。
他知道她沒有睡著。
他沒有點破她。
寂靜的空氣里,除了彼此輕淺的呼吸,就只有吹風機嗡嗡的聲音。
夏嫣然雖然閉著眼斂,但睫毛在細細密密的顫抖著。
她寧愿他默默離開,也不愿他對她做出這種溫情的事。
她能感覺到他手指穿過她發絲時的溫柔,和先前惡魔樣形成鮮明對比。
他常用的手段,就是打一巴掌給顆甜棗。
她睜開眼睛,看向窗戶外面。
視線,漸漸被一片水霧模糊。
凌晨四點半,南梔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她夢到慕司寒病情越來越嚴重,連她和小楷都認不出來了。
夢醒后,她再也睡不著了。
從床上起來,南梔洗漱后,跟小熙留了張字條,她再次前往董老居住的小樓。
董老年紀大了,起來的同樣很早,但天還沒亮,看到南梔過來了,他嘆了口氣,沒有再拒人于千之里外,他將南梔請進了院子里。
董老帶著南梔到了小樓。
一進客廳,南梔就看到一張遺像。桌子上還放著一個淺色的瓶子。
“那里面是我夫人的骨灰。”
夏嫣然倒是沒有大驚小怪或是被嚇到,她看向董老,被他的深情所感動,“我聽ay說,董老師您在周游世界,原來是帶著董夫人。”
董老見南梔并沒有任何不適,他眼里露出淡淡的欣賞,“很多跟你一樣年輕的姑娘,一看到我拿著骨灰,就會被嚇到,你不怕?”
“我很欽佩董老師對夫人的深情。”
董老走過去,將骨灰盒捧進懷里,他看著墻上夫人的遺像,說道,“我年輕時一直鉆研心理學,夫人從未有過任何怨言。我身體原因,不能有孩子,夫人也沒有任何不滿,一直都在背后默默支持我。”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一部分原因是夫人的支持和鼓勵。我答應過她,退休后就帶她周游世界。”
“四年前,香港有個大戶人家的小兒子心理有問題,請我過來進行治療,我帶著夫人過來。將小公子治好后,我帶著夫人出去散心,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早上,我帶著夫人去爬山,結果走到一半,遇到了幾個匪徒,他們拿著刀,兇神惡煞的刺向我,夫人看到后,替我擋了致命的一刀。夫人死死護著我,歹徒在她身上刺了七八刀,刀刀不留情。”
“夫人被當場刺死,我赤手和歹徒搏斗,身上也中了兩三刀,是晨跑的蕭翊經過,救了我一命。”
南梔沒想到董老夫人死得那般慘,她咬了咬唇,眼眶泛起紅暈,“抱歉。”
董老每每想那一幕,心口就泛起窒息般的疼痛。他搖了搖頭,蒼桑的臉上露出幾分悵然,“你是不是覺得歹徒太心狠?”
南梔點頭。
董老眼里閃過自責和愧疚,“其實害死我夫人的,是我啊!”
南梔心下駭然。
她腦子快速運轉了起來,突然間明白了董老話里什么意思,“董老師,您是說…”
南梔話雖然沒說完,但董老知道她已經猜到怎么回事了。
他神情沉重的點了點頭,“沒錯,買兇傷人的,正是我醫好的那位公子的哥哥,弟弟好了,拿走了繼承權,他一怒之下,對我這個醫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