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沒有打電話給喬硯澤,讓他陪她一起去找慕司寒。
若是慕司寒真要對她不利,機會多得是。
白老先生的死,她實在無法與他聯系到一起。
他性子雖冷酷,對傷害過他的人錙銖必報,但對他有恩的人,他不可能下狠手!
開車前往金漢宮途中,她腦海中回想起許多。
不了解他的人,可能會對他有誤解。但她不能——
當初慕家奶奶的死,所有輿論都指向她,他卻從未懷疑過她。
她被喬硯榮陷害進了地牢,也是他想辦法將她救了出來。
她出事時,他都會相信和幫助她。
如今,他有事,她怎么可能相信他是十惡不赦之徒呢?
盡管所有證據都指向他,但只要他沒有親口承認,她就相信他。
只是想到白老先生,那么可愛善良的老頭兒,被槍殺離開了人世,留下靈兒只身一人,她的心,就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到了金漢宮大門口,若是以往,站崗的侍衛看到她,會立即放行。
但今天,居然將她攔住了。
“南小姐,不好意思,你不能進去。”
南梔皺了皺眉頭,“我進去看小楷。”
“不好意思南小姐,我們只是按吩咐做事。”
南梔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緊了緊,片刻后,她從車上下來,走到崗亭前,看著侍衛,“是你們四殿下吩咐的嗎?”
侍衛不吭聲。
南梔沒什么血色的唇瓣,不自覺的緊抿了起來。
她不懂,慕司寒怎么突然吩咐侍衛,不讓她進去了?
難不成,他心虛,不想見她?
不,不應該是那樣的!
“我跟他打電話。”
拿出手機,南梔撥打慕司寒的電話。
雖然這個時間點,他可能已經進入了睡眠,但白老先生的事,她一定要問清楚。
電話打通了,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被自動掛斷后,南梔又撥打了第二遍,但依舊,沒有人接聽。
“南小姐,四殿下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你找他的話,還是白天再來吧!”其中一個侍衛勸道。
南梔緊抿了下唇瓣,“你們進去幫我稟報一聲吧,我找他,真的有急事!”
侍衛知道南梔是小楷少爺的媽咪,將來可能是他們金漢宮的女主人,不敢怠慢,“好,我進去幫你說一聲。”
“謝謝了。”
金漢宮。
慕司寒并沒有睡覺,他站在二樓臥室的窗戶前,手里夾著雪茄,吞云吐霧。
輪廓在幽暗的光線下,顯然諱莫如深。
床頭柜上放著黑色薄版手機,嗡嗡震動聲不停響起。
他卻沒有回頭看一眼。
震動聲消失后,伊梵敲門進來。
“少爺,剛侍衛來報,南小姐過來了,在大門口。”
慕司寒漆黑深邃的狹眸微微瞇了起來,高大挺拔的身子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好似沒有聽到伊梵的話,沒有半點反應。
如果不是他指尖夾著的雪茄煙霧繚繚,伊梵都要懷疑他站著睡著了。
“少爺,南小姐來了,你真的不見她嗎?”伊梵走到慕司寒身后,朝窗戶外面看了一眼,“好像要下雨了。”
慕司寒吸了口雪茄,慢慢吐出煙霧,眸子暗得滲不進一絲光,“你覺得她會背叛我嗎?”
伊梵聽到慕司寒這樣問,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我覺得不會。”
慕司寒勾了勾薄唇,神情諱莫如深,“如果她和初戀情人,進了同一間房,半夜都沒有出來呢?”
伊梵心中一忖。
難道南小姐和別的男人進了同一間房?大半夜都沒有出來?
不過,他家少爺這么優秀,南小姐真的還能看上別人嗎?
“少爺,我覺得應該是你看錯了,南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慕司寒冷哼一聲。
或許以前她不會那樣,但現如今,他對她沒有什么情慾,她得不到滿足,誰知道她會不會——
慕司寒沒有繼續想下去,連伊梵都覺得她不會那樣做,他為什么要懷疑她?
可是該死的,他介意她說謊騙他。
明明和顧笙在一起,還說什么在喬家,和喬硯澤在一起。
即便她和顧笙沒有做過什么,她不對他說實話,也讓他十分不爽。
和顧笙見完面,又跑過來找她,他不見不見就是不見!
伊梵看著慕司寒線條緊繃的輪廓,他識趣的不再說什么,默不吭聲的退了出去。
轟隆隆,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沒一會兒,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慕司寒彈了彈指間煙灰,看著打在窗戶上的雨滴,下顎線條緊繃,顯出幾分冷硬與凌厲。
這么大的雨,那個女人,應該回去了吧!
大門口。
侍衛看著站在雨里,不肯上車,也不肯來崗亭躲雨的南梔,只好再次去幫她找伊管家。
伊梵正打算睡覺,見侍衛來找他,他皺了下眉頭,“莫不是南小姐還在外面?”
“是,南小姐站在雨里,這會兒已經渾身濕透了。”
伊梵驚駭不已,“我去跟少爺說,你先讓南小姐到崗亭避雨。”
侍衛離開后,伊梵又重新到了二樓主臥。
敲了敲門,伊梵將門推開,看著仍站在窗戶前的高大的身影,伊梵忙不迭說道,“少爺,南小姐還沒走,剛侍衛來稟報,她站在雨里,執意要見你。”
慕司寒英挺的劍眉瞬間一皺,面上神色凌厲了幾分,將快燃到盡頭的煙蒂扔進煙灰缸,他穿著藏青色睡袍,直接下了樓。
伊梵知道他要出去,連忙拿了傘,可等他追出去時,連少爺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南梔在雨里沒站多久,就看到了一道匆匆朝大門口走來的高大身影。
跟她一樣,男人從頭到腳,也淋了個濕透。
離她還有幾步之遙時,他突然停了下來,昏暗的燈光加下大雨的沖刷,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感覺到他那雙如寒潭般的深眸狠狠瞪著她,緊接著他的怒吼聲響起,“跟顧笙開房知道錯了,現在跑來求原諒?要是你肉軆出軌了,別想我原諒你!雖然我現在不能滿足你,但你是我女人,敢跟我戴綠帽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南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