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再也無話。
關系,降到了冰點。
慕司寒單手握著方向盤,另只手夾著雪茄,俊臉緊繃,眉心擰成一個川字,不停吞云吐霧,仿佛只有尼古丁才能緩解他胸口的悶窒。
他沒有再看南梔,對她做了那種禽獣不如的事,他也沒有臉再看她。
她說得沒錯,他就是一個魔鬼,變態。
他不配再得到她的喜歡。
她厭惡和討厭他,是正常的!
南梔雙手緊抱著胸口,她靠著車窗而坐,通紅的雙眼無神的望著車窗外。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般空洞、茫然。
胸腔里泛起苦澀與沉痛,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亂成了一團糟。
無力又可悲。
她不知道認識慕司寒,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大概,他是她的劫吧!
他在不停地抽煙,濃郁刺鼻的煙草氣息時不時飄來她鼻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讓她胸腔里像是塞進了一團海綿,用力一擠,咸澀的淚水便會從眼眶里流出來。
她沒有從他口中得知,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但她清醒的知道,并不是純粹的喜歡。
車子開到了小區門口,伊梵已經開車等到了那里。
慕司寒將車停好,沒有開車門鎖。南梔推不開門。
伊梵將慕司寒要的東西通過降下來的車窗遞給了他。
車窗重新被升了起來。
南梔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聲音沙啞又緊繃,“你還想做什么?”
慕司寒打開藥瓶,吞了幾粒藥,情緒平復后,他嗓音沙沙的開口,“躁狂癥是我養父車禍之后患上的,自那以后,只要有人提到那場車禍,我在不吃藥的情況下就會發作,我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比你想象中還要嚴重…”
南梔的小臉埋在雙臂里,沒有看他。但她能感覺到他目光深邃暗沉的看著她。
她緊咬著唇瓣,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他的病。
很多生病的人,是不愿意向人坦白病情的。尤其他還是那種自尊驕傲的人。
“你問我是不是因為當年那件事報復你,”他緊抿了下利刃般的薄唇,目光諱暗了幾分,“車禍只是意外,雖然我恨過你舅舅酒駕,也恨過你外公對當時慕家的打壓,但事隔多年,我沒必要用感情來報復你。”
南梔緩緩抬起頭,朝他看去。他的臉龐模糊在繚繞的煙霧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她隱隱感覺到了他的落寞和寂廖。
幾秒后,他抬起頭朝她看來。
兩人目四相對。
他緊抿了下削薄的雙唇,暗沉如夜的眸子里只剩下冷漠的冰棱,“但我也確實沒想過要愛你,強迫你留在身邊一年,也不過是覺得你符合我口味罷了。”
他將伊梵拿過來的那份合約遞到她跟前,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將接下來的話說完,“好了,以后不會再強迫你了,恭喜你,南梔,你贏了。”
也許一開始就是注定好了,兩個人生活在不同的軌跡,不該有任何交集。
雖然沒有相戀過,但因為這份合約,將兩個人命運牽扯在一起。
合約沒了,她就是自由的,他沒理由再強迫霸占著她。
是的,她贏了,她終于,恢復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