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闌明澈的暴怒一絲絲散去,幽深的黑瞳里,只剩下清冷的睿智,“晨風大哥,我們是不是該早做打算了?”
百里晨風看了他一眼,用力拍拍他的肩冷笑,“你放心,以后這天裕王朝的天下,不會是嫡皇子的,也不會是長皇子的,只會是你的!”
這天裕王朝,嫡皇子驕奢,長皇子殘暴,只有井闌明澈有勇有謀,為人清明正直,就算不論他們私交,這天下他們也只會交在井闌明澈的手中。
皇上最寵長皇子,這天下皇上是想傳給長皇子的,所以左天燁和他們,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釘。
只是,不管皇上愿與不愿,為了天裕王朝的子民,這天裕王朝將來只能是井闌明澈的。
井闌明澈怔愣了一會兒,目光瞥到地上闌珊的尸體,心中一痛,將外袍脫下蹲下身給闌珊蓋在身上。
他知道,闌珊的仇是無論如何也報不了了,因為是闌珊出手在先,音嫵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看他表哥對那音嫵緊張成這樣,別說是殺,怕是罵幾句出出氣都不成了。
他與闌珊之間雖然感情并不親厚,但闌珊畢竟是他皇妹,他心中難受,把闌珊抱在懷中,久久動彈不得。
沒辦法,回宮之后,只能把一切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是打是罵是罰,全憑父皇任意發落了。
他正抱著闌珊傷懷,門吱呀一聲打開,左天燁一人出來,回身輕輕關上門,走下臺階,看看井闌明澈懷中闌珊的尸體,“澈兒,我隨你回宮。”
“不用了,”井闌明澈站起,將闌珊的尸體打橫抱在懷中,“表哥,父皇近日原本就對你們不滿,闌珊的事由我回宮向父皇交代就好了。”
“聽話,隨我進宮!”左天燁不待井闌明澈拒絕,袍袖一揮,已經出了竹園。
井闌明澈無奈,只能隨后跟上。
音嫵手臂上的傷被左天燁小心翼翼的上了藥包好,左天燁又安置她在床上躺好,讓她只管休息,外面的事他會處理。
昨夜一夜未睡,手臂上又受了傷,實在是困乏的厲害,她躺了一會兒就沉沉睡過去,睡的正香時,迷迷糊糊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睡眼惺忪的披衣起來,她揉揉眼睛問了聲:“誰?”
“姑娘,是我!”
門外是炎的聲音,焦慮而急促。
音嫵下床,快步走過去開門,“有事?”
她這才發現,外面天色已暗,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她竟睡了多半天。
“姑娘,少爺余毒又發作了。”炎額上沁了一層薄汗,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滿是焦急。
“知道了!”音嫵回身取了笛子,腳下用了輕功,不過眨眼間便到了左天燁居住的沁園。
推門進去,便聽到極力隱忍的喘息聲,音嫵心中一揪。
堅忍如左天燁,若不是疼痛到了極致,絕不會如此失態。
她快步走過去,眼前的左天燁讓她大驚失色。
他正盤膝坐在床上,用真氣壓制余毒,衣衫凌亂,面色慘白,連往日殷紅的薄唇都失了顏色,再細看下去,背上血肉模糊,竟受了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