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徐紡沒接過這種打人的戲份,她非常抱歉,“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
對不起有用,他還會罵人嗎!
可這是導演夫人,不能罵,只能鼓勵:“沒事兒,打暈了也好,多逼真。”
周徐紡還是非常愧疚。
趙副導違心地安慰了兩句,叫人過來:“先把人抬進去。”
周徐紡走到一邊去給江織發微信。
紡寶小祖宗:“江織,我把人打暈了。”
紡寶小祖宗:“是不是要賠很多錢?”
她好擔心,好自責。
江織很快就回她了。
紡寶男朋友:“又沒受傷,不用賠錢。”
她還是好自責。
紡寶小祖宗:“怪我,力氣太大了。”
她好粗魯、好野蠻,跟打老虎的武松一樣,是個‘莽夫’。
紡寶小祖宗:“會不會耽誤你拍攝?”
紡寶男朋友:“不耽誤,她領盒飯了,后面沒她戲份。”
領盒飯?
方理想走過來,剛好瞄到這幾個字:“我怎么記得明榮公主有不少戲份。”哪有那么快領盒飯。
周徐紡也這么問江織。
他回答后,周徐紡把回答告訴方理想:“江織說,她演技太差,不要了。”
方理想:“?”
很差嗎?還行啊。
后面連著三場,都是方理想的戲,之后,中場休息。
休息的時候,出了點兒變故,阿晚在蹲廁所的時候聽說了,拉到一半,穿了褲子,跑去跟他老板匯報。
“老板,周小姐被那個姓蔣的女演員叫過去了。”阿晚請示,“用不用我讓趙副導過去看看?”
不到十秒,江織開門了。
那頭,蔣純剛醒過來,就讓助理把周徐紡叫過去了,休息室里出了幾個工作人員,還有幾個演員。
蔣純的人中還是通紅的,被急救的人掐腫了,臉色非常難看:“你叫什么名字?”
周徐紡站著,不笑的時候,表情天然冷:“叫周徐紡。”
蔣純讓著助理扶著她站起來,盯著周徐紡,咬字像是很重:“剛剛故意打暈我是吧?”
周徐紡無表情,冷呆冷呆:“不是。”
蔣純氣得眼睛發紅:“你還不承認?”
“沒有。”
蔣純被她面不改色的樣子給氣笑了:“呵,挺會頂嘴啊。”
為什么她總覺得她在頂嘴呢?
周徐紡想不明白:“我沒有頂嘴,打暈你是我失誤。”她沒做好,她道歉,“對不起。”
休息室里還有別人,都在交頭接耳。
蔣純氣得不輕,顧不上有人在場,對周徐紡不依不饒:“你就這么道歉的?”
“那要怎么道歉?”周徐紡想了一下,“醫藥費我可以賠。”
蔣純嗤了一聲,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才勉強與周徐紡一樣高:“跪下,說你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得理不饒人,是過分的行為。
周徐紡有點生氣。
“做不到是吧?”蔣純咄咄逼人,氣焰很囂張,“做不到就滾,以后別讓我在片場看到你。”
周徐紡手有點癢。
能打人嗎?打了會不會要賠更多錢?會不會給江織招麻煩?晚上去套麻袋會不會很不厚道?
周徐紡皺著眉頭,在思考。
這時,助理低聲在蔣純耳邊提醒:“蔣純姐,”她也是聽劇組的工作人員八卦說的,“這個女的是關系戶,不能得罪她。”
大家私底下都說得很隱晦,也沒說是誰的關系戶。
蔣純恍然大悟似的:“怪不得嘴巴這么硬,原來有后臺啊。”
不就是個替身演員,能有多大后臺。
“誰啊,誰給你撐腰?”蔣純手撐著化妝臺,趾高氣揚地看著周徐紡,“說出來,我讓他跟你一起滾。”
周徐紡不想忍了,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聽見了江織的聲音,裝著病,懨懨無力的:“讓誰滾?”
蔣純愣了一下。
江織腳步慢慢吞吞,走過來了,咳了兩聲,唇紅齒白,因為咳嗽,脖頸有若隱若現的青筋:“問你話呢,讓誰滾?”他問話的時候,有些喘。
蔣純悶不吭聲了半晌,開口了,聲音很甜,不像剛才那樣盛氣凌人:“這替身演員也不知道是誰塞進來的,在這里狐假虎威。”她表情人畜無害,笑著說,“我聽我叔叔說,江導您的劇組里是不準有這種歪風邪氣的。”
她叔叔是劇組的總制片。
“是不準。”江織輕描淡寫地說了后半句,“所以你以后不用來了。”
蔣純笑不出來了:“江導,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江織懶得跟她東拉西扯:“不明白就去問你叔叔,你是他塞進來的,不懂就讓他教。”他問,“現在懂了嗎?”
狐假虎威,說得不就是她這個關系戶。
蔣純被下了面子,臉上掛不住,她平時也嬌縱,哪里讓人這樣對待過,十分不服氣:“那她呢?”
周徐紡也是關系戶,她憑什么能留在劇組作威作福!
江織他說啊:“她不一樣,后臺太硬。”回頭,叫了一句,“周徐紡。”
周徐紡一愣一愣的。
“還不過來。”
“哦。”
她過去了。
江織手攬在她腰上:“正式介紹一下,我女朋友,周徐紡。”
周徐紡:“…”
說好搞地下的。
吃瓜眾人:“…”
這后臺,夠硬。
蔣純面如死灰了。
江織手由女朋友腰上,又移到了女朋友肩上,手指纏著她頭發玩兒:“應該不少人在我上個劇組就見過她,她不愛說話,麻煩各位多照顧著點。”
見過見過,還有個外號呢,叫黑衣人。
知情者——生活制片:“江導您放心。”
知情者——監制:“一定一定。”
上部電影,這位導演夫人的鏡頭可比女主都多,只不過都沒露臉。
江織交代完了,就把女朋友牽出去了。
阿晚留下來收尾:“我老板他女朋友的長相還沒有曝光,照片不要亂傳。”他很誠懇地告知各位蠢蠢欲動的吃瓜群眾,“一定要傳的話,請務必做好心理準備。”
吃瓜群眾:“…”
蔣純半天沒緩過來,等議論聲小了,她給她叔叔打了個電話。
她叔叔沒聽完她的哭訴,就說了一句話:“還想在這個圈子混,盡早給我滾回來。”
周徐紡覺得大家都在看她。
她把手從江織手里抽走,不牽著,故意離他遠一點:“大家都知道我是關系戶了。”
江織又把她拉回去:“知道就知道了,省的有人再到你面前擺譜。”省的想親她抱她了,還要裝作不熟。
周徐紡很憂慮:“以后他們都不會認可我的演技了。”她非常憂慮,“關系戶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很難。”
江織:“…”
就當個關系戶不好?
周徐紡是一個做什么都很認真的人,既然她現在是武替,就要當個優秀的武替,于是,她問江織:“江織,能給我換個城墻跳嗎?這個太矮了,不能體現我的實力。”
“…不能。”
周徐紡惋惜萬分:“那就太可惜了。”不然她一定能成為優秀的武替。
江織:“…”
再休息了十分鐘,繼續拍下一幕。
是女主和女二的對手戲,紗帽沒有打落之前,由周徐紡這個替身來拍,之后帽子掉了,臉會露出來,就由方理想來拍。
開拍之前,武術導演先讓周徐紡先和蘇嬋對對招。
鄭多容提前提醒了蘇嬋一句:“那個替身演員是江導的女朋友,你對她客氣點。”
蘇嬋在纏手上的綁帶,抬頭看了一眼:“哪一個?”
鄭多容指給她看:“方理想旁邊,那個穿黑衣服的。”
她瞧了一眼,纏好手上的護腕,走過去:“你好。”她伸出手,“我是蘇嬋。”
莞爾淺笑,舉手投足皆是風情。
“你好。”
周徐紡沒有伸手,她體溫低,從來不跟人握手:“不好意思,我手上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