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兩個娃,還要照顧親親老婆,晚上陪夜一個人肯定免不了手忙腳亂,陸馳驍就讓醫院開了間空的三人病房,空床鋪的床位費也由他來出,不會占醫院便宜。
產科病房倒不是真的很滿,只是為了均衡,像六人間、八人間只要病房夠,都不會塞滿。條件最好的三人間也盡量只安排兩個產婦,全滿的不多,但全空的也很少。
目前只剩一間還沒住進產婦,因為離護士站以及水房、公廁很遠,得穿過一條長長的走道。一般家屬都會選擇離護士站近一點,方便叫護士不說,誰想接個水、上個廁所還跑那么遠。
陸馳驍一聽,卻說要了,就這間!
位置偏點有什么關系?反而還安靜、有利于產婦休息呢!無非就是多走幾步路嘛,他年富力強無所謂。
就這樣,在徐隨珠從產房推出來之前,陸大佬就已經把待產包和其他生活用品送到了病房。
龍鳳胎先出來,裹上嶄新的襁褓,睡得很酣甜,一路抱去門診疫苗室打乙肝疫苗都沒醒。
別看小棉襖生出來時哭聲微弱,跟個小貓兒似的,但之后睡得很安穩,打針時眉頭都不帶蹙一下,倒是老大,皺了皺小眉頭。
“跟個小老頭似的,好可愛!”
陸夫人和月嫂一人抱一個娃,越瞅越稀罕,回到病房都舍不得放到小床上。
陸馳驍本來也打算抱會兒閨女的,不過孩子媽快回來了,他得把床鋪整一整。醫院里的床板硬邦邦的,擔心她睡不好,把家里帶來的新棉花彈的床墊撲在床單下,蓋被芯子也換成了輕軟的蠶絲被。若非看在醫院里的床單被套都消過毒,他連這些都想換掉。
陸夫人輪番看著孫子、孫女的睡顏,不由擔心就老二和月嫂兩個,陪夜會不會忙不過來,“要不我也留下?”
“你留下干啥?”陸戰鋒難得駁了她一句,“孩子有月嫂,隨隨有老二,你留下干啥?還不如回去,明早給隨隨送點吃的過來。”
陸夫人聽他這么說也有道理,廚娘在家燉補氣血的湯湯水水,總得有人送啊。
于是叮囑了兒子一番:“那你好好陪隨隨,有什么缺的給你爸打電話,我們給送來。待會兒隨隨出來,你喂她喝點熱乎的,藍色保溫桶里的是下奶的鯽魚湯,紅色保溫桶里的是紅糖小米雞蛋粥,如果她餓了,那么先喝米粥潤潤胃,如果不餓就喝魚湯。明天早飯我會送來,這些是今晚喝的…孩子這邊你也看著點,估計沒這么快下奶,什么時候喂水什么時候喂奶粉,月嫂懂得比你多,你給她打下手就行了…”
陸馳驍聽了一耳朵母上大人的嘮叨,總算盼來了孩子媽。
果然,累脫力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地安置妥當,扭頭對爹媽口型說道:“隨隨睡了,你們回去吧!”
陸夫人:龍鳳胎先出來,一直睡得很香,怎沒見你催我們回去?
陸戰鋒:這兒子已經沒眼看了,整一個老婆奴。
產科護士站的小護士們這兩天沒事就聚在一起嘮一則八卦:
“418的家屬太帥了!”
“不僅帥,還超體貼。我昨天跟著樓醫生去巡房,到418的時候徐老師還在睡,她家屬朝我們噓了一聲,示意我們小點聲,完了還給徐老師掖緊被角,擔心我們推開門帶進去的風吹凍了他老婆…”
“哇!帥氣多金又體貼,新時代三好男人的優質標準啊!我怎么就遇不上這樣的好對象呢!”
“帥氣體貼我看到了,多金不一定吧?包幾天三人間就算多金了?那多金的標準也太低了!我都能上。”
上個月才分配到這家醫院的實習護士覺得她們有些花癡。
醫院病房又不是酒店,一沒水二沒獨立衛生間的,包一晚上充其量就百來塊,順產的話,快則三天,慢則五六天就能出院了,千八百塊錢就算多金了?她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你不知道?”前面一直在夸陸馳驍的護士A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知道什么?”
“418的徐老師,不僅是峽灣中學的校董,還是福聚島的島主,日進斗金說的就是她啊!”
“那也只能說明她是個富婆,可你們在說的不是她男人嗎?”
“她男人也是有錢大佬啊,江城山河聽說過嗎?那是他家的企業,聚安公司聽說過嗎?那是他卸任海洋所所長后經營的私產。”
“你知道的好多啊?”
“那當然,因為我本來想讓我弟去聚安公司應聘海員的,可惜,初中文化競爭不過那些本科、大專生啊,第一輪筆試就被刷下來了…”
“私人企業招工都要筆試了?”
“那是你不知道聚安公司的福利待遇有多好,比咱們醫院都好。”
“真的假的?”
“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又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說。”
護士們閑暇的時候就圍繞著418的大佬夫妻嘮八卦,從陸馳驍的帥氣多金體貼嘮到徐隨珠的有錢有貌有事業家庭還這么幸福,一個個捧著腮幫子做花癡狀,恨不得化身成她。
女人活成徐隨珠這樣,才不枉來世上走一遭啊!
“好了,該干活了!”護士長來上班了,打斷她們不切實際的遐想。
這才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住在護士站對門病房的毛盛潔,生完孩子第一天就撐著身子下地給女兒換尿片了;第二天開始就得扶著腰自行去水房打熱水、洗尿布;今天第三天,不說只在生那天露了下臉、生完得知是孫女病房都沒來就扭頭回家了的婆婆,就連男人都不露臉了。
早飯沒人送,她到現在還餓著,猶豫著要不要爬樓梯、穿過堂風去醫院食堂買點兒。
生了個女兒就這樣的待遇?毛盛潔頓時有些心灰意冷。
慢吞吞地打了一壺熱水回來,聽了一耳朵關于徐隨珠夫妻倆的羨慕八卦,都麻木了。
她當然認識徐隨珠,不說當年應聘那點事兒,單是峽灣教育集團最大的股東、手上擁有多處產業的余浦十佳青年代表這兩重身份,就足夠她認識了。
她倆同天生產、前后腳推來病房,可隨后的待遇卻天差地別。
這就是老人說的“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嗎?